小姑娘低著頭:“對……對……不……”
二樓靠窗的位置,皇長孫喝著清熱解毒的茯苓霜,似乎對那邊的鬨劇充耳不聞。
茯苓霜冰冰涼涼的,但是比茯苓霜更冰涼的,是皇長孫的血液。
他的兄弟笑嘻嘻問他:“那不是大哥您的未婚妻?挺可憐的,不去幫幫她嗎?”
皇長孫瞥都不瞥那邊,反而厭惡地彆開頭:“很快就不是了。”
兄弟“哦?”了一聲,饒有興致:“你要退婚?”
“嗯。”不僅退,還要退的無可指責,不能讓彆人以為是他嫌棄那是個傻子。
小姑娘尚不知自己的未婚夫在琢磨著怎麼讓她出問題,好把這門親事推掉,她還在迷迷糊糊地被誘導著“道歉”。
“我……是……醜……八……”
一隻手搭在她肩上。
薑星秀冷眼望著小姑娘所謂的“朋友”:“你家裡沒教過你,什麼是教養嗎?”
“朋友”麵露驚疑之色:“你是誰?”
京城有名的各家公子她都見過,裡麵都沒有這人。甚至連宴會上,都沒出現過他。
“朋友”倒也不傻,誰知道對方是不是路見不平的修士,上來就鄙視,看不起的,是腦子有問題才會那麼豎敵。
她微微欠身,“公子為何如此指責小女,可是小女做了不對之事?”
薑星秀瞥她一眼,藏在袖子裡的手掐訣,取走了她的味覺。
轉頭,溫和地詢問孫侄女:“你還好嗎?”
小姑娘瑟縮地後退,沒有說話。
薑星秀很有耐心地安撫:“你彆怕,我是你外公的弟弟,你可以叫我三爺爺,是你的親人。”
小姑娘身子一抖,卻沒有後退了。
她聽得懂“親人”。
這個詞對於她來說,似乎有彆的意義。
小姑娘抬起頭,滿臉的淚痕。
是啊,哪怕聽不懂那些人的惡語,這樣的氛圍,足以讓一個才十三歲的孩子害怕了。
薑星秀從乾坤袋裡拿出一麵漂亮的蝴蝶麵具,幫她扣上,隔絕了那些惡意的視線。小姑娘緊繃著肩膀緩緩放鬆下來。
“彆怕。你願不願意跟我學做菜?”
什麼娃娃親,退了:)跟他學做菜去,民以食為天,多有前途。
小姑娘不知道什麼叫有前途,就聽懂了“跟他”,是說跟他走嗎?
她是願意的。
嫩嫩的小手輕輕拉上薑星秀的袖口。
“好孩子,以後你就是二娃了!”薑星秀想起皇帝還沒跟他說他們孫侄女的大名,不過沒關係,他可以給她起個小名。
長輩給小輩起小名,天經地義!
“朋友”狐疑地瞅著薑星秀。
做菜?這怎麼聽也不像是修士的樣子。
她用眼角示意跟班,讓對方幫自己趟雷。
跟班義無反顧上了:“喂,那邊的,你真的好沒有禮貌。我們家小姐是林金丹的嫡女,對你言辭謙恭,你連禮都不還,還倒打一耙,好不要臉!”
酒樓一片嘩然。
林金丹,是玄若皇朝三名金丹供奉中的一位,沒想到今天能吃到關於他嫡女的瓜。
“朋友”垂下眼睫,一派溫柔賢淑,“紅葉,莫要胡說,這位公子緊張著嬿婉郡主,一時顧不上還禮……”她欲言又止,引起周圍人無限遐想。
大部分人都是看臉的,他們不會想著“朋友”的做法會將一個小姑娘推入深淵,隻會覺得是對方“醜人多作怪”,有什麼好安慰的。
“還禮啊。”得益於一副好皮囊,薑星秀笑起來時,總是顯得溫柔的,眼角溢著笑,比美玉還溫潤。
“朋友”忍不住臉一紅,想他或許不是故意的,就是路見不平而已。
“讓我還禮,可是要折壽的。”那人依然是笑吟吟的,說出來的話卻讓“朋友”臉色煞白。
然而,薑星秀並不是在折辱她,他隻是說出一件事實而已。讓一位神祇心懷不滿的行禮——哪怕是回禮,也足夠折壽了。
可惜,沒有人覺得他是“好心”。
太打臉了。
是在赤|裸裸說她不配他行禮。
緊接著,就是“朋友”氣到臉皮通紅。
“真是狂啊。”皇長孫的弟弟輕聲道,“那可是林金丹的愛女。”
皇長孫將最後一口茯苓霜飲儘,“他說的沒錯。”起身要給薑星秀撐場麵。
林金丹的女兒又怎麼樣,他皇爺爺可是元嬰修士,讓元嬰修士的兄弟,玄若皇朝的光祿王行禮,她還不夠格。
卻在這時,馬蹄聲倉促,騎士跳下馬,衝上樓時,卷起了兩股熱浪。
“光祿王殿下,請儘快回宮,陛下,昏迷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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