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缺腦子一懵:“等……等等!姑娘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哥哥。我沒有妹妹。”
情妹妹親妹妹都沒有。
他也不是魂穿,他清楚自己的情況。
五娃鬆開手,盯著他好一會兒,甜甜軟軟笑出酒窩:“你想要談什麼?”轉過身將丹藥吐出來。
看她似乎是正常了,任盈缺便也重新築好疏離冷漠的殼子:“談談,你破壞了我的生意。”
卻原來,任盈缺是魔界背後的資助者,資助了資源貧瘠的魔界數十年了。已經得到了魔界的信任,他拿出來的東西,他們都不會擔心是假冒偽劣產品。
前段時間,他賣了一批軍火給魔界。
“以他們的性格,拿到了之後,肯定會用來當殺手鐧,在戰勢膠著的時候,就會用出來打擊人族。等到人族損失慘重,我再去人族售賣軍火,他們肯定會掏錢買,這樣我就可以大賺一筆。可是,你之前一招打敗了那些攻出界井的魔族,他們都沒來得及用我給的軍火。”
沒有用,就沒有效,他再來人族售賣,可不能漫天要價。
“你隻關心軍火能不能賣出去?”
“不然我該關心什麼?”
“不是這樣的……”五娃咬著唇,“你不是這樣的。”
任盈缺覺得有些好笑:“你果然是認錯人了,我不是這樣的,那我該是什麼樣的?你覺得我該是什麼樣的?”
五娃搖著頭:“你不是這樣的。”
任盈缺是什麼樣的呢?他心地善良,哪怕孤身穿越異界,在沒多少實力的時候,碰到小鮫人的事情,也能舍得花光當時唯一用來保命的隱形藥水,天天去陪小鮫人。
更是敢直接帶著小鮫人逃離那個家,不管會不會被抓回去打死,也不管自己有了個拖油瓶後會不會過得很辛苦。
“你跟我說過,你是社會主義接班人,雷鋒精神的傳遞者,做好事不留名是從小的教育,路見不平就要拔刀相助。”
“你說,一個善良的人,是不會忍心知道有人受苦,卻不去幫助的。”
任盈缺靜靜聽完熟悉的話,他大致猜到了——受過現代的轟炸,五娃的情況,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平行世界。
兜帽之下,任盈缺聲音微啞:“你說的是善良的人,我現在不是了。”
善良有用嗎?他穿越過來,差點餓死在草原上,然後被那天在草原上放馬的蠻族給抓了回去。
也沒怎麼地,就是當了三五年的奴婢——具體是三年還是五年,記不清了,天天生不如死的,哪來的閒心記時間。
救了他的,是他終於交易出去的一件貨物,換來了係統升級,用瞬間移動跑了。
跑出去後,他發了狠的去交易,心裡眼裡隻有交易——這是他的保命之源,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隻要能交易的,我都交易,不能交易,不想交易的,我會想辦法讓他們需要交易。”任盈缺一邊說,一邊從兜裡翻出一片看穿虛幻的鏡片,照向五娃,“原來是鮫人啊。小鮫人,你該知道,我和你真正的哥哥,不一樣了。”
或許他還是不忍心挑起戰爭,但是他已經心腸硬到對戰爭視而不見,並且推波助瀾。
“一樣的。”五娃喃喃,她抬起頭,露出自己的本來麵目,好像一簇火焰在燃燒,“你還是你,你的本性沒有變。”
“我感覺得到,之前六天,你都沒想殺我,那些招數,你都留手了。”那些都是很厲害的招數,他如果真有殺意,她絕對沒那麼簡單接下來。“我抱你的時候,我什麼防禦都沒有,你完全可以直接殺了我,但是你沒有。”
“你的係統很厲害,我知道,能換很多東西,後來你明明可以用換來的東西讓蠻族亡族,你沒有下手。”
——這些天她也不是白在人族駐地呆的,她問了很多東西,其中就包括人皇顧長安。蠻族,是顧長安率大軍滅的。
“在商言商,你買賣軍火,是他們有需求,沒有你,他們一樣會打得不可開交。我相信,如果你有封印界井,隔絕兩界的辦法,你會賣給人族,會需要他們出很大的價錢,但是你還是會賣給人族。儘管,放著不管,兩方持續交戰,你在其中的利益會更長久。”
任盈缺似乎無動於衷:“隨你怎麼以為。”
五娃笑了笑,往任盈缺那邊走,任盈缺下意識退後,五娃繼續往前走。
一個前進,一個退後,兩個都忘了,他們是能翻山倒海的強大修士。
直到任盈缺退無可退。
五娃抱住了他。
一個大大的擁抱。
任盈缺身體一顫。
他已經好久沒有被人抱過了,他以為自己可以成為孤獨的獨行俠,卻發現,什麼都抵不了一個善意的擁抱。
他舍不得推開這麼溫暖的,無關風花雪月的擁抱。
“你這些年一個人,一定是很難過,很辛苦吧。”
五娃抬起手,扯掉任盈缺的兜帽,仰起頭與他對視,“不要難過,我們交個朋友呀。”
任盈缺眨了眨有些濕潤的眼睛,“好。”
良久,又接了一句,“界井……你說的,是真的。”
他想讓這個善良的小姑娘知道,她的朋友,她另一個世界的哥哥,如她所料,還是她心目中,最好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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