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正我相公我相公說的來勁兒,還想著說完這一段兒趕快回去,免得閻溫發現她偷偷的溜出來了。
誰告訴她為什麼閻溫會出來,競拍不是還沒有結束嗎?!
再看閻溫臉色,十九深覺自己命不久矣,跌坐在地上,使勁了兩回,腿軟的都沒爬起來。
閻溫距離十九不遠站著,目光陰沉而複雜,看一眼籠子裡麵那個高壯的奴隸,又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十九,兩人隔著籠子蹲在一處,直觀的和那奴隸一比,簡直就是老牛與小雞。
還真的是對這奴隸有興趣。
虧他先前還信了十九鬨著出宮,是真的為了給她阿娘儘孝!
到外麵隨便看見個奴隸,就被勾得魂兒都沒了。
這並不是皇宮之內,連閻溫自己都是在彆人的地盤上,十九貿然離開他的身邊,若是被那有心的人認出來抓去,後果不堪設想。
十九費了半天勁,在自己不聽話的腿上掐了好幾把,可算扶著籠子站起來,但她不敢上前,閻溫的臉色實在太嚇人了,她害怕她現在走過去,閻溫掏出一把刀直接劈了她。
十九想到閻溫最忌諱她與人接觸,閻溫必定惱的厲害。
但事關閻溫的危險,十九不能不管,現在這奴隸已經徹底被十九說服,隻要將他買了帶回去,隨便扔在宮裡哪個角落養著,這個夢境就能化解過去。
“過來。”閻溫見十九還一直站在籠子邊不動,手抓著籠子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不知為什麼有一種臉被丟儘的感覺。
十九磨磨蹭蹭的向前走,走一半還回頭看了看那奴隸,朝那奴隸擠眉弄眼。
這舉動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在這一群已經將她誤認為閻溫的人的手下的眼中,這就是當著閻溫勾引人!
一群人麵麵相覷,飛快的相互打眼色,一致認為這個小太監怕是活不成了。
他們其中有人親眼見過閻溫刑訊,隻要是活口落在他手裡,無論是錚錚漢子,還是自小受訓的死士都能設法將其的嘴撬開,將肚子裡的秘密倒得一乾二淨。
眾人眼看著這小太監竟然還敢磨磨蹭蹭拖拖拉拉,下一刻就算閻溫掏出匕首將這小太監捅死當場,這群人也不會感到意外。
但閻溫隻是黑沉著臉,死死盯著十九低垂的腦袋。
半晌,盯的十九就要挨不住當場跪下了,才伸出了手,抓住了十九的手腕,轉身朝著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眾人等著看血雨腥風,卻見閻溫拉著人朝著門口的方向疾步而去,一時之間集體愣在原地。
十九的手臂被掐的生疼,但是她不敢吭聲,被閻溫拉著一聳一聳的,胳膊都要拽掉了,閻溫大步流星,走得太快,十九隻得小跑跟著。
一群人站在原地,看著閻溫一路拉著十九上了馬車,跟隨閻溫的屬下,這時才終於回過神,急急忙忙的也小跑著到馬車旁邊候著。
閻溫上車之後,總算是鬆開了十九的手腕,十九連忙去揉,一臉苦相貼著馬車的車壁,偷偷的用眼睛去瞄閻溫。
閻溫的眼神如刀,壓在十九的脖子上,嘴唇動了好幾次,大約是斥責的話太多了,反倒一時不知從哪裡開口。
兩人沉默了一會,十九硬著頭皮跟閻溫對視了一眼。
然後兩人同時開口。
“這個奴隸不行。”
“……能不能把這個奴隸買下來?”
死一般的寂靜。
閻溫的下顎繃得死緊,片刻說道:“不行。”
十九的簪子還在那個奴隸的手裡,且她不能失信,因為這奴隸沒按照那男人的說話辦事,事後必死無疑。
想到這裡,十九頓時急了。
出聲問到:“為什麼?”
閻溫嗤笑了一聲,視線在十九的小身板上轉了一圈,不知道應該說她不自量力,還是說她找死。
但話出口顧念著十九到底是個女子,卻並沒有直說,“你不是說出宮是要給你阿娘親手上墳,不是說你阿娘托夢說想你了嗎?”閻溫說:“不是半路想的都哭了,現在看到個奴隸,就將這些全都忘了?”
十九眨了眨眼睛,疑惑道:“這兩件事……衝突嗎?”
閻溫伸手按住自己的額角,手動將青筋一根一根的按回去,正要再開口。
車外有人出聲:“大人,”那人頓了頓,似乎是礙於旁邊有人,將嗓子壓得更低一些,說道:“有事容稟。”
閻溫的臉色頓時肅起來,側頭看向十九,說道:“下車,不許再亂跑,否則你這輩子都彆想再出宮。”
十九知道這是閻溫有什麼事情不便讓她知道,但這人這個岔打得實在是太好了,十九連忙點頭,十分迅速的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