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動手抓人,無論是何時回皇宮,都有危險,無所謂早一步晚一步,他必得親自看著這些人落網。
屬下領命,即刻飛掠而去,閻溫坐在車中,不到一刻鐘,便有人馬從山下疾奔而來。
粗略看去有200餘人,儘數黑衣軟甲,披風獵獵,個個頭戴金雲紋頭巾,將整張臉遮得嚴嚴實實。
正是閻溫養在皇城中各處的死士。
眾人齊齊在車架前下馬,領頭的打了一個手勢,眾人瞬間四散而去,將寺廟團團圍住。
閻溫掀開馬車的車簾,領頭的正是先前那個死士統領。
“大人。”死士統領走到閻溫的身邊跪下。
閻溫負手而立,站在寺廟前,朝著掉漆的大門看了一眼,動了動唇,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動手。”
閻溫話音一落,死士統領立刻起身,解下腰間軟劍,帶著一隊人,朝著寺廟中快步而去。
閻溫重新回到馬車之上,馬車之外,留守護衛的死士,將馬車層層疊疊,繞了三圈。
閻溫上車之後,坐在小案旁邊閉目養神,時不時聽著寺廟中傳來乞丐和百姓的叫嚷,但很快被壓製下去。
而不知寺廟中已經翻了天的十九,此刻正在沉在夢中,無法自拔。
十九睡得不安穩,夢中先是箭.矢密密麻麻釘在馬車壁上的聲音。
接著周圍一片廝殺震天響。
長劍穿過胸膛,男人垂死的哀鳴與反抗。
還有——
還有閻溫,她看到閻溫的胸口插著一支箭,他靠在馬車壁上,胸前開出了一片血花,浸濕了他漂亮的紫色衣袍。
夢中她按著閻溫的傷口,一雙手上滿是觸目驚心的殷紅。
而閻溫突然睜大眼睛,試圖推開她,卻沒能來得及。
在夢中一切都模糊不清,但死亡的感覺卻格外清晰。
順著閻溫驚恐的視線,十九低下頭,便看到自己胸膛被利刃破開,穿胸而過的冰冷和疼痛,瞬間席卷了她。
有人從她旁邊過去,提著從她胸膛才拽出去的,還滴著血的長劍,直指閻溫。
十九竭儘全力,抱住了那人的腿,試圖阻止他的腳步——
閻溫在小案邊上坐的好好的,本來離著他挺遠的十九,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腿。
閻溫驚得險些蹦起來,立刻伸手去推十九。
十九閉著眼睛,嘴裡快速呢喃著什麼,手上的勁頭出奇的大,死死抱著閻溫的腿不鬆開。
閻溫愣是掰了半天都沒有將她的手掰下來,用力再過的話,她纖細的手指就要折斷了。
閻溫無奈,隻得鬆開她的手,轉而去拍她的臉。
“陛下。”啪啪啪。
“陛下?!”啪啪啪啪啪。
十九魘在夢中,死死地抱著閻溫的腿,將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竇寇!”啪啪啪啪啪……啪啪!
“不要!啊——”
十九終於醒了,猛的一下坐了起來,她在醒過來之前,最後一幕看到的,就是她最終還是沒能拉住那個人,長劍刺入了閻溫的胸口。
十九的聲音喊得太過淒厲,把閻溫給驚的一哆嗦,她的眼睛半晌沒有聚焦,看上去似乎還魘著沒能完全清醒。
閻溫警惕的湊近一點,他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雖然看上去風光無限,但在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是一個任人踐踏的螻蟻時,也中招了很多次。
迷藥自然也中過,但是他中了迷藥之後,也沒出現小傀儡這種症狀……
閻溫皺著眉,捏著十九的下巴,將人轉向自己,沉聲道:“陛下?”
十九這才將視線聚焦在閻溫的臉上,在看清閻溫的一刻,她眼中再也抑製不住的湧出了熱流。
“閻溫?”十九哽咽著叫了閻溫一聲。
閻溫聽清了之後,臉色卻瞬間黑了下來。
且不說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敢這麼叫他,也不提十九隻是他養的一個傀儡。
就但按年歲上來說,他就長了十九整整十歲。
被一個小崽子直呼名諱,閻溫不可謂不震驚。
但是他的震驚沒能夠維持住,因為小崽子的下一個動作,就是撲到他的胸口,扯開了他的衣襟。
作者有話要說: 閻溫:你乾什麼?!
十九:……我說我看看有沒有傷口,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