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2 / 2)

楚慎行曾是秦子遊。但他已不再是秦子遊。

心裡轉著這些年頭,對上少年眼睛時,楚慎行卻說:“你想得很對。修身韞德,慎終如始既可。”

秦子遊張了張口。

他矛盾、困惑,心緒重重。

聽了楚慎行的話,少年有微微失落,又不明緣由。

他仿佛在期待楚仙師說出其他答案。

但秦子遊又不懂自己究竟在期待什麼。

少年花了很長時間,才艱難地問:“楚仙師,劍峰的宋真人,會與趙真人不同嗎?”

楚慎行看他,慢慢說:“這要你自己去看了。”他眨眨眼,“子遊,我說的話,你莫非就儘信嗎?”

秦子遊怔然。

這日郢都甚亂。

晌午,有人往鴻臚寺,自稱吳國皇三子姬封,並拿出信物。

鴻臚寺卿姓魏,名魏中嶽,家中獨子於月前墜馬而亡。

此外,魏大人年幼時,家中有一養姐,被歸元宗的仙師選中、帶入宗門。那之後二十年,魏女還俗歸家。雖說已經三十餘歲,可魏女是修行之人,容貌依舊年輕嬌豔。待到隨魏太太參加宮宴,尚是太子的武帝對魏女一見傾心,將她抬入東宮。

魏女為武帝誕下一女,正是四公主閔月。

魏中嶽見到姬封,先是一驚。

鴻臚寺主掌外事,平日就負責些與吳、秦兩國打交道的工作。這並非魏中嶽第一次見吳皇三子。可此次一看,姬封蒼白憔悴,開門見山,講自己昨日在城郊遇襲,被下了百香軟筋散。好在他隨身帶了顆太清丹,堪堪保住性命,可另一樣物件不知所蹤。

姬封是個清俊青年,這會兒哪怕形容憔悴,舉手投足間仍有一番風度。

他輕聲細語,說:“我上次與皇父傳信,是在三日前。皇父知道,我將至郢都。”

聽了這話,魏中嶽神情一肅。

如若處理不好——

而今三國鼎立,都想蠶食對方國土,卻又謹慎,不願落於下風。

如果姬封在郢都出事,有這個借口,吳帝自能與秦帝結盟,出兵楚國!

他豁然起身,說:“請殿下隨我一同入宮,將此事奏與陛下!”

姬封微微眯起眼睛,溫和地笑一下。

他正要講話。

可情勢突變,有一隊禦前侍衛闖入鴻臚寺,簇擁著一名宣旨太監。

這太監正是武帝身側的大總管安公公安進忠。他見到姬封,也略覺驚訝,但宣旨是不待這些的。隻見安進忠展開聖旨,嗓音尖銳:“鴻臚寺卿魏中嶽接旨!”

魏中嶽見狀,不明所以,撩袍跪下:“臣聽旨。”

聽著聽著,魏中嶽冷汗涔涔。

這聖旨中竟說,他那上月已經死去的兒子拐帶公主,已經逃出郢都!

魏中嶽眼睛一翻,幾乎暈倒。

隻是不等他暈,安進忠就開口,命身側侍衛上前,扒下魏中嶽官袍。

姬封看完全場:“……”

安進忠朝吳三皇子露出一張笑臉。這一笑,原本還算白淨的麵孔上頓時顯出許多皺紋,問:“這不是公子封嗎?您怎麼在這兒啊。”

魏中嶽尚在兩人耳邊哀嚎“吾兒已去”,可無人關注他。

姬封心中焦灼於玉牌被盜一時。他原先想走鴻臚寺的路子,可既然安進忠就在眼前,當然還是直接與安總管講更方便。

於是姬封客客氣氣,把之前的事複述一遍。又問,自己原先不亮明身份也還罷了。這會兒直接以“吳皇三子”的身份出現在郢都,安總管看,自己該什麼時候去拜會武帝?

安進忠抬了抬眼皮,“這倒是不巧了。陛下近日與歸元宗仙師講經論道,深受啟發,已經做了決斷,說往後要閉關一段時日。”

姬封一怔。

他心情古怪,想:閉關?

如果沒記錯,武帝隻是個尋常人,連入道都不曾吧?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請個假。這幾天都是淩晨更的,作息混亂日夜顛倒了otz,休息調整一下。

【青藤的妙用】

“其一,幻化萬物。”楚慎行道。

在他麵前,一條條青藤化作傘、毛筆,還有其餘事物。

秦子遊眼睛轉了轉,視線落在毛筆往後的東西上,臉色發紅。

“其二,用以布陣。”

青藤之中蘊藏了楚慎行的靈氣,可以看做一整塊靈石。其間靈氣雖不若靈石充裕,可用來布一個臨時小陣,也算夠用。

秦子遊像是鬆了口氣,點頭。

“其三,輔以掠陣。”

楚慎行話音落下,叢叢青藤從地麵竄出,將秦子遊圍裹其中。秦子遊瞳孔一縮,當即招出丹田內的本命靈劍,與之纏鬥。

卻不及藤蔓越來越多。

最終,秦少俠的身體被青藤團團纏住,靈劍落入師尊手中。

秦少俠試圖掙脫。

少年身形柔韌,在藤間掙紮,露在外的皮膚上多了薄薄紅痕。

“其四嘛,”楚慎行笑了下,“也能助興。子遊,你歡喜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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