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這才像是記起什麼,對他說:“恭喜。”
和楚慎行一樣的話,但聽在孟知竹三人耳中,就是:一個相識不過半月的道友,都比孟知竹這姐姐待他要溫和有度。
孟知竹垂眼,似傷神,道:“謝謝瑤姐關心。”
下礦洞花費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到最後,共計兩個時辰。七人落入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而這裡的溫度已經達到地麵數倍。楚慎行感覺還好,但餘下六個不過築基的人,都開始喉乾舌燥,兩眼發暈。
孟知竹勉強說:“王道友、孫道友,你我至多在此地停留一炷香工夫。”畢竟他們隻是築基修為,比不得爹爹、辰火真人這些金丹修士。
他重新拿出令牌。到這會兒,令牌在他手中緩緩融化,又凝固,變成一把鑿子。光是這點時間,孟知竹眼前更昏。再看旁側,隻有方君璧、謝湘湘狀態好些。再有,王道友……
楚慎行是金丹修為,自然不受此地影響。
秦子遊倒是因為不過築基前期,此刻並不好受。
他思緒都遲鈍一點,看著周圍。濃鬱的金、火靈氣幾乎要凝成靈霧,盤旋在幾名修士身側。秦子遊昏昏想:如果金羚頭領的金羚骨多上百倍、千倍,堆在一處,恐怕也是這樣的效果。
也就是這會兒,楚慎行察覺到徒兒不適,叫了聲:“三九?”
秦子遊看他。
楚慎行沉吟,到底覺得徒兒這樣可憐,於是歎了口氣,說:“來。”
秦子遊慢吞吞挪動腳步。
到了楚慎行身前,楚慎行抬手,在他肩膀一拍。旁人不明所以,秦子遊卻知道,剛剛那一下,有什麼東西飛快地竄入自己衣襟。而後,自己便覺得周遭清涼。
他以神識相探,知道自己胸口多了一枚藤葉。上麵筆走龍蛇,算是以此葉為符紙,繪成靈符。
秦子遊驚喜。
楚慎行看徒兒眼神,心中思緒甚多。到最後,又被他一力壓下,隻是手指屈起,輕輕刮了下秦子遊鼻尖,傳音入密:“出去以後教你。”
秦子遊眼裡先是笑意,但少頃,又有些薄薄鬱悶。
師尊這樣……
是否還當他是小孩?
秦子遊陷入憂思。
孟知竹則打起精神,心下默念“早完早好”。雖然驚訝於王道友的不受影響,但此時顯然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他手起鑿落,礦壁上裂開一條縫隙,金甲沙從中落下。
謝湘湘驚喜:“這鑿子亦是我乾峰靈器?竟有如此威能。”
孟知竹卻茫然又遲疑,說:“我記得,上一次來時,並非如此……”
那會兒,鑿子要極艱難地往下,才能敲出一點碎屑,哪比得上如今?
謝湘湘“咦”了聲,預備說:興許是幾年不來器修長老又對令牌做了些改進。
然而在那之前,楚慎行麵色微變。
“後退!”
他厲聲喝道。
孟知竹身體一哆嗦,下意識往後退去。此外,就是雖茫然,卻很聽師尊話的秦子遊。方君璧皺眉,察覺到什麼,拉著孟瑤一同往後。餘在原地的,就是謝湘湘和陸處安。
兩人正不明所以,忽然察覺腳下一陣劇烈顫動。
先前裂開的縫隙更大,整個六階礦層搖搖欲墜!
孟知竹大驚失色,知曉定然出事。他取出辰火真人的信符,慌忙開口:“長老,礦洞這邊——”
說到一半,一股巨力從前方傳來,將孟知竹甩到一邊!
他頭暈眼花,勉強以神識相探,見到一個水缸大的蛇頭,從方才裂出的縫隙中擠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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