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覆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
他邊上的鄭商看了他一眼之後,嘲笑他說:“老年人作息。”
他們已經在這個酒店外麵蹲了一晚上了,現在都快十一點了,《無夜》劇組的殺青宴還沒吃完。
隔壁《澄明天下》也是同一時間辦的殺青宴,八點多陸可聆就給他發消息,說他吃完了,現在回家,還說明天過來和陳覆一起慶祝他拍完第一部戲。
……就陳覆現在這個困倦的程度,明天還是算了吧,哈哈。
陳覆又打了一個哈欠。
鄭商看他那樣子也難受,就說:“你不然先回去休息?”
陳覆搖了搖頭,說:“沉沒成本太高了。”
鄭商:“……”
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陳覆就解釋說:“我都在這裡蹲了半晚上了,要是什麼都沒拍到就提前回去了,那也太虧了吧!”
鄭商就說:“……那你彆打哈欠。你再打,我也困了。”
陳覆無奈地說:“做不到啊。”
平常這個時候他都在床上準備睡覺了,結果現在還蹲在外麵,怎麼可能不困。
《無夜》劇組也是,六點多就進飯店準備吃飯了,怎麼現在還沒結束。
不過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不少娛記、站姐、粉絲等等,同樣等在飯店外麵,估計也是來等劇組吃完飯的。
陳覆就在那兒邊犯困邊等,莫名就想到了他第一次去蹲荊同的時候,也是這種狀態,蹲到最後都麻木了。
就在他想到荊同的時候,前麵傳來一陣女生的尖叫,把陳覆嚇得一個哆嗦,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甩甩頭,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鄭商已經舉起了相機,一邊說:“他們出來了。”
的確,已經有粉絲和其他的娛記圍了過去。陳覆和鄭商的位置比較遠,這個時候再過去已經擠不進去了。
陳覆在心中腹誹了一下,觀察了一下地形,然後拉著鄭商直接跑去了邊上的停車場。他們又不是真正的記者,也不是粉絲,沒必要去拍劇組從酒店出來的樣子。
他們需要的是勁爆的八卦。
過來的時候,陳覆就已經注意過他們的車都停在哪裡了,他拉著鄭商蹲在了靠近鄒晉陽的車子附近,然後靜靜地等待著。
停車場有點黑,大概就三四盞路燈,不過拍照的光源應該足夠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幾個人影陸續走了過來。他們相互打著招呼,應酬幾句,然後慢慢離開,大多數都叫了代駕。
陳覆的眼睛透過相機的取景器看著那邊——他和鄭商依舊是默契地一個人拍照一個人錄像。
他原以為拍不到什麼了,剛有點失望地挪開攝像頭,忽然就定住了。
“……我草。”
他身邊的鄭商小聲地說了一句。
現在停車場上,劇組的人已經走了大半,還有三四個人留在那兒,其中就包括鄒晉陽和柯誠。
鄒晉陽湊過去抱住了柯誠,笑嘻嘻的,像是喝醉了酒。
他和柯誠說了兩句話,距離湊得極近,甚至就像是在親吻柯誠的耳朵。陳覆可以明顯看到,柯誠不適地偏了偏頭,但是並沒有反抗鄒晉陽。
突然地,鄒晉陽伸手捏了一下柯誠的屁股,光捏還不夠,他還用力地拍了兩下。
柯誠猛地用力推開了鄒晉陽,鄒晉陽甚至踉蹌了一下才站穩。
兩個男人就這麼對視著。
鄒晉陽像是被那一推嚇得清醒了,皺著眉看著柯誠,那目光裡像是覺得柯誠不識抬舉一樣。
柯誠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片刻之後,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
陳覆拍了拍鄭商,小聲說:“準備。”
鄒晉陽嗤笑了一聲。這個時候,他找的代駕也到了,他也就乾脆利落地轉身去了自己的車上。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突然看見了他的車子不遠處的陳覆和鄭商。
“你們是誰?!”
他一眼就看見了這兩個人手裡舉的相機,大驚失色。
他當然知道,如果剛才那幕被娛記拍到的話,那他多半也完蛋了。
陳覆和鄭商一言不發,站起來就跑。
鄒晉陽追了兩步,喝了酒的身體軟綿綿的,神智都不怎麼清楚,他壓根就追不上,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兩個人跑遠。
陳覆和鄭商都帶了帽子,身材也普普通通,鄒晉陽甚至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
等那兩人跑沒影了,鄒晉陽陰著臉,一腳踹在了旁邊的車上。
邊上的代駕一臉莫名其妙,有點猶豫地問鄒晉陽:“先生,你……”
鄒晉陽把車鑰匙扔給了代駕。
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聯係公司聯係團隊,讓他們來處理這件事情。
但是,他的心中卻充滿了恐懼。
一回到家,他就打電話給他的經紀人鄒瑤,一開口就是:“姐,你一定要救我!”
電話那頭,鄒瑤還沒開口,就聽見鄒晉陽的話,情緒一下子就跌落了穀底。
當初鄒晉陽在NT因為打架的事情進醫院的時候,公司高層在考慮如何處理這批犯事的練習生。
打人的,毫無疑問是會被冷藏。
被打的,處理起來就有點尷尬了,畢竟說穿了……其實是鄒晉陽犯的事。
那個時候,鄒瑤正要從NT娛樂調職到相愷影視的藝人部經理,她心裡一動,就提出了把這幾個練習生帶去相愷,讓他們試著做演員。
這既是一種補償,也是一種嘗試,她知道公司高層一直有把全類彆的娛樂產業一網打儘的野望,現在正好用這幾個犯了事的練習生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