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敏珠的掩護下,孔竹生多了很多照顧孔父的機會。
可即便是百般小心還是有意外發生,意外發生在一日淩晨兩點。
在孔宅的孔母做了個噩夢醒了過來,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憂心著醫院裡的孔父,於是便起身去了醫院。
已經是夜裡了,她沒有驚動孔敏珠,隻電話叫醒了司機。
沒料到會在病房套間的客廳裡,看到孔竹生。
孔母愣怔的站在門口,一時間竟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現實。
孔竹生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不敢靠近,也不敢發出大的聲響,壓低嗓音,極輕的喚了一聲:“媽。”
孔母雙肩聳動著,為了不驚醒病房裡的孔父,壓抑著哭聲,淚流滿麵。
孔竹生邁過去,無聲攬過孔母肩膀。
不同於孔父態度的堅決,依附著孔父的孔母,對孔竹生是想念的。
有再多的“錯”,他都是自己的兒子,是自己十月懷胎,從身體裡掉出來的肉。
這一夜,孔竹生任由孔母宣泄著這麼多年的情緒,孔母鬢角斑白,孔竹生也不再年輕,母子倆斷斷續續的交談著,直到天亮。
在孔父將醒時,孔竹生離開的病房。
即便再想要父子見麵和好,孔母也沒有挽留孔竹生,她知道孔父的性格。
除非孔父自己能想通,不然誰勸都無解。
後來,堅持不肯做腎臟移植手術的孔父出了院,繼續在孔宅休養。
孔母幾次三番的試圖提起孔竹生,可見孔父連顏桃桃都不再問及了,她就更加不敢提起孔竹生了。
孔父長時間都在閉目靜臥,像是對這個世界沒有多少眷戀,在沉默中告彆。
四個月後,又到A市的冬天。
天氣不錯,孔父在院子裡曬太陽,忙完的孔母走過去,看他膝蓋上放著常年會看的財經雜誌,是傭人送過來的。
自孔父身後走過去,她猜想著他應該是睡著了,因為雜誌還是未打開的狀態。
隨意一瞥,孔母定住了。
雜誌的封麵,是孔竹生。
孔母有些心慌意亂,她趕忙繞過去,想從孔父手裡拿開這本雜誌,卻發現他根本沒有合眼。
他麵色平靜,沒有印象裡觸及孔竹生就大起大伏的情緒,直直的盯著封麵。
這是孔父一直認可的雜誌,也是他直到現在還期期都會看的。
國內財經類首屈一指的雜誌,等被該本雜誌報道的都是業內頂級的人物。
能成為該本雜誌的封麵人物,孔竹生的實力已經不容人質疑。
孔父的目光久久的落在封麵下方其中一條標語上:虎父無犬子。
虎父無犬子。
望著望著,他鼻腔逸出一聲輕哼,心裡的結像是理順了一個頭。
察覺到孔母的注視,孔父沒有抬眸,隻是波瀾不驚的翻開了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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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的冬天,溫暖的海島,吳辰和孔倩妍舉辦了室外婚禮。
按照孔倩妍的想法,婚禮隻宴請了摯友親朋,小型溫馨。
這是孔倩妍第二次結婚,卻是她一次舉辦婚禮,沒有伴娘伴郎,有著四個可愛的花童。
兩個小女孩穿著白色的紗裙,兩個小男孩穿著黑色的小西裝。
臨近登場,羅章超瞅瞅遠處的舞台和觀禮的人群,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十分緊張。
他很想跟他的小夥伴們分享下自己的心情,瞅瞅顏桃桃……哦不,現在已經是孔桃桃了。
孔桃桃在目不轉睛盯著孔倩妍,瞅瞅夏佑,他在目不轉睛的盯著孔桃桃,再瞅瞅吳珠珠,她是神色悠哉四處望著。
嗚嗚嗚,怎麼感覺隻有他一個人緊張。
察覺到羅章超的視線,吳珠珠側過來,問道:“怎麼了?”
羅章超糾結了一下,還是坦誠說道:“珠珠,我緊張。”
“哦。”吳珠珠給出了解決方案,“你在腦海裡過一下登場後的流程吧,一會出一個岔子,假期就多做一套題。”
“……”
“怎麼樣?還緊張嗎?”
羅章超:嗚嗚嗚,更緊張了。
羅章超抹了抹額頭的汗,很快音樂就響起了,顏桃桃和吳珠珠垮著竹編花籃,率先邁上了花道,在夏佑的提示下,羅章超隨後登場。
四個小花童在前麵揚撒著花瓣,孔倩妍一襲魚尾婚紗,挽著孔竹生的手,邁入婚禮的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