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①〇⑦章(1 / 2)

清河縣有一戶人家姓西門, 原是普普通通的落魄小財主,家中財產勉強能支撐富足的日常生活,但出了清河縣城那就什麼也不是。不過最近幾年西門一家不知走了什麼運道,家裡先是開了幾個藥鋪,生意好得日進鬥金;然後西門現任當家人西門達不知什麼緣故巴結到了權相蔡京…

聽說現任宰相的蔡京可喜歡他家那仙童似的寶貝獨苗苗——西門慶,居然主動開口收了他為乾兒子。從記事那天起,就貓嫌狗憎,為害鄉鄰的西門慶靠著蔡京這座大靠山, 小小年齡就一躍有了理刑千戶的官身。

這天,西門小官人不知何故,大冬天的居然鬨著要到滿是枯枝爛葉,一片淒淒戚戚的蓮池旁欣賞冬景。奶媽子拗不過小脾氣大大有的西門小官人, 又怕西門小官人哭鬨傳到當家太太的耳朵裡, 少不了她吃一頓排頭, 於是就抱著西門小官人去了大院的露天花園的角落蓮池, ‘欣賞’滿是枯枝爛葉, 淒淒戚戚的冬日‘美’景…

奶媽子自認將西門小官人看得很緊,那真真是片刻都不敢鬆懈, 可即使是這樣,西門小官人還是落水了。旱鴨子一個的西門小官人被打撈救上來後, 寒風那麼一吹,就連夜燒起了高燒…

西門小官人連燒了三天三夜,整個人都處於高燒昏迷的情況。就連西門達特意請上門,據說醫術棒棒噠的老大夫也說, 西門小官人再這麼燒下去,怕是整個人都要廢了。

西門達一個大老爺們聽到老大夫的這話當場飆淚,連連表示錢不是問題,隻要你能救我兒,就算要了我這一條命,也心肝情願。

老大夫則道,為醫者當懸壺濟世,再者我要你一個大老爺們的命乾嘛。老大夫最後摸摸胡須,長籲短歎一番後表示自己還有一貼神藥,保證隻要一口,西門小官人就能醒過來…

然鵝,老大夫將自己的壓箱底的神藥吹得天花亂墜,但喝了根本沒什麼卵用,西門小官人還是癱在床榻上,整個人燒得就跟紅辣椒一樣,高燒不退…

當然這隻是暫時的,在季言之正式進入此方位麵後,西門小官人就奇跡般的退了燒…

季言之緩緩的睜開眼睛,一時之間竟覺得自己頭疼欲裂。那是高燒不退外加接受劇情、原主記憶所帶來的後遺症。

季言之捂住了腦袋,又躺回了鋪有繁複華美的雲羅綢如製成的鋪麵,軟軟的床榻上,像條一麵已經煎黃的鹹魚一樣動也不動。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季言之再次睜開眼睛,那雙格外精致、甚至帶了點女子嬌媚感的鳳眸閃過無奈,他居然成了《水滸》、《金瓶梅》中那個為人奸詐,貪淫好色,使得些好槍棒,與潘金蓮私通,合謀害死了武大郎,最後被武鬆閃下獅子樓,割頭為兄報仇,享壽三十三歲的西門慶,這是怎麼一個用臥槽,媽賣批都不能來形容的操蛋身份啊!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依著自己目前還是個寶寶來看,劇情根本還沒有開啟,自己有的是時間和功夫來做改變。心平氣和下來的家言之望向鏤空的雕花窗桕。窗桕外,不時有小婢穿過,腳步聲放得極輕,談話聲也放得極輕。

季言之握拳放在嘴巴的位置,假咳數聲,然後聲音嘶啞的喊了一句“水”!

‘害’了西門小官人的奶媽子這幾天提心吊膽,就怕西門小官人熬不過,累了他全家性命,因此那是一刻也不敢鬆懈,隻守著西門小官人,盼望滿天的神佛能夠聽到她的禱告,讓西門小官人平安醒來…

內屋傳出聲音,外屋神思難安的奶媽子還以為自己精神恍惚聽差了,等季言之聲音嘶啞的表示自己口渴想喝水,奶媽子才反應過來自己沒聽差,西門小官人的的確確是醒了過來,還出了聲!

欣喜若狂的奶媽子趕緊拎著碳架子上的銅製水壺,撩起擋風隔斷的門簾子,閃身進屋,並快速的倒了一杯熱水,端給了季言之,

季言之身下的床鋪很柔軟,據說是用來自高麗特有的高麗棉製成的被褥,柔軟卻最是緩和不過。季言之躺在上麵,就著奶媽子的手,喝下了熱水,淡定從容。

過了一會兒,季言之這世的親娘謝夫人聽到她的寶貝鳳凰蛋兒幽幽轉醒的消息,當即就領著丫鬟婆子一大幫的下人,浩浩蕩蕩的‘殺’向季言之目前所住的漪瀾小院。夫人、丫鬟、婆子全都肅著一張臉,不知情的還以為正院的人包括夫人在內,都沒有一個人待見季言之,不不不,是不待見原主西門慶!

謝夫人就隻有季言之這麼一個兒子,就算不待見西門達這個丈夫,也不會不待見唯一的兒子。隻不過謝夫人當家作主嚴肅慣了,即使聽到兒子清醒過來,高興得眼眶兒都紅了,謝夫人還是一臉嚴肅的表示醒過來就好…

“我兒以後可萬萬不要再異想天開了,慢說這大冬天的哪有有什麼好景致,外麵的天氣多冷啊,你瞧瞧你這回病得如此凶險,可真是痛煞為娘的心…”謝夫人說著還用手絹擦了擦紅通通的眼眶,借此來表達自己內心真的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平靜,那麼無動於衷…

季言之隱晦的抽了抽嘴巴,果然自己麵癱時不覺得,但是自己得以恢複後,看其他人麵癱,特彆是自己這一世的母親麵癱,季言之就感覺怪怪的了!不過即使因為謝夫人的那張麵癱臉,季言之的思緒一瞬間格外的複雜,但還是秉承著原主的性格,嫣兒吧唧的表示自己知道了。

謝夫人滿意的頷首:“既然知道錯了,我兒當好好休養,切記不要再犯!”

季言之再次嫣兒吧唧的點頭,再三表示自己吃了一次虧,至少短時間內不敢再作死…

謝夫人被季言之的搞怪言論逗得心頭一樂,不過她依然沒有笑,反而在西門達跑來,哭唧唧的表示寶貝兒子受苦之時變得更加的嚴肅…

被西門達好一陣□□的季言之再次隱晦的抽了抽嘴巴,怪不得他這世的親媽會麵癱,原來是因為要當嚴母啊。畢竟就西門達這個調調,掙錢倒是很有一手,但是教育孩子嘛,就算用‘嗬嗬噠’這嘲諷意味滿滿的笑聲,也無法言明季言之對這世親爹的鄙視之情。

怪不得小時粉雕玉琢,跟個仙童似的西門慶會長大後會成為無法無天、日天日地的銀棍惡霸,除了根子上有一點長歪,更多的卻是生母早逝,生父無法管教、隻知道溺愛很有關係…

對,沒有錯,打從季言之看到謝夫人的第一麵,就知道謝夫人如今壽元有損、命不久矣。

這人世間都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即使強大如季言之,也不可隨意更改主宰他人的生死,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個位麵,季言之前期‘浪’得太嗨皮,三觀也碎得太厲害的緣故,他自身居然又有了諸多限製…

誠然小綠這麼做的用意是為了保護季言之,避免讓季言之過多的受到影響從而導致精神分裂,但因為限製,導致不能開啟係統空間取出可以起死回生靈藥,季言之還是有些意難平…

如今季言之隻能盼著家中開的藥鋪子能湊齊製作養生丸子的藥材,不然他也隻能夠讓謝夫人儘量走得輕鬆一點。好在很多時候,運氣都是站在季言之這邊的,季言之徹底痊愈後,打著要跟親爹一起巡視家裡開的藥鋪的名義,在發現幾家藥鋪加起來剛好夠他製作最上等的養生丸子,就興衝衝的將所需藥材收刮攏在一起,開始足不出戶的練起藥來!

西門達倒是知道季言之所乾的事兒,不過這男人對自己的寶貝獨苗苗一直有蜜汁自信,不管是原主還是替代原主的季言之,隻要說什麼就信什麼,要是哪天季言之‘不折騰了,說要給他考個狀元、探花回來,西門達也是不打折扣的相信再相信…

謝夫人倒想吐槽,不過鑒於西門達蜜汁自信的對象也是她的親兒子,所以謝夫人倒是壓下吐槽的心思,轉而道:“慶兒要想讀書上進是極好不過的事,但夫君你也不要太給慶兒壓力…”

西門達愕然:“娘子你說得什麼話,為夫什麼時候給過慶兒壓力了?”他都差點任由季言之(西門慶)在他頭上拉翔了,怎麼能說他給季言之(西門慶)壓力呢,明明是他的媳婦跟老學究一樣嚴肅、不苟言笑,時常驚嚇到季言之(西門慶)好不好…

謝夫人奇異的從西門達豐富的麵部表情中,覺察到了西門達不敢明言的想法,當即繃著的麵皮子繃得更緊。那不怒而威,堪比皇家宗室人的氣勢頓時就讓西門達腿軟,一屁股墩子坐到了地上。

謝夫人抽了抽嘴巴,懶得理會自己這在家一個樣兒,出門一個樣兒的夫君,起身往漪瀾小院走去。她得去瞧瞧她的慶哥兒到底在什麼,畢竟糟蹋東西可不是這麼糟蹋法兒的!

西門達趕緊起來,拉住謝夫人就往懷裡摟。

謝夫人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體,沒好氣的嗔道:“大白天的,夫君能不能有個正行!”

西門達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兒,委屈滿滿的道:“我摟自己的媳婦兒,怎麼叫沒個正行?”

謝夫人臉紅了一下,眼中閃過幾絲羞意,麵上依然還是沒什麼表情,依然老學究的做派輕輕的捶打了一下西門達。“彆以為為妻不知道你摟住為妻的緣由,慶兒你就使勁的慣吧!”

“難道娘子就沒慣?”注意到謝夫人微微眯了眯眼睛,大有剛成親那會兒,奉西門老夫人的命令教夫的味道時,西門達訕訕的放開謝夫人,跟最殷勤的小廝一樣恭迎太後老佛爺似的,將謝夫人恭迎去了漪瀾小院。

結束了煉藥,季言之此時正把玩著白玉瓶子裝著的養生丸子,聽到動靜後抬首一看,頓時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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