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被季大牛罵了一句,反倒消停了。一邊抹著眼淚, 一邊用分家所得的口糧做飯。這樣活似他們一家子欺負人的做派, 就連季秋草這老實孩子也被膈應到了。
季言之幾口扒了雜糧米飯, 然後嘴巴一抹, 叫上了也在吃飯的季二牛、季三牛,連帶季秋月、季秋草兩個妮子,一起去村東邊吊山腳的石疙瘩地收拾,爭取早日把房子建起來。
“這麼早?”季三牛鬼叫道:“下午不是沒時間上山打柴了嗎。”
季言之嗬了一聲, 直接毫不給小兒子留麵子道:“就算你有時間也沒見你上山打柴。告訴你這臭小子,彆跟你老子耍心眼, 老子吩咐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不做,嗬,跟你二哥一起滾出去,到知青房吃飯去。”
又被波及了的季二牛頓時急眼了:“阿爸怎麼又扯到我了,我發誓要好好聽話的。”
就隻在知青房湊合吃了三頓飯, 就受了男知青們不少陰陽怪氣的話語, 就連他獻殷勤的劉春燕也是對他帶著弟弟跑來知青房跟他們搶飯吃的行為頗有怨言。
季二牛本身就不蠢,人很有眼力見的。喜歡姑娘對自己的厭棄, 又怎麼感覺不出來,當即那顆火熱的心啊瞬間就涼透了。而這也是決定從此以後好好聽老子爹話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季言之也知道季二牛那顆蠢蠢的少男心被傷害了,不過他不是那種會安慰彆人的人,事實上季言之不努把力往季二牛心口紮刀子已經算是放季二牛一馬了。何況他好大發慈悲讓季二牛吃了幾口家裡做的飯呢,又算是放了季二牛一馬。
不過如今季二牛居然敢開口替自己辯解, 季言之自然要少不得毒舌幾句。要知道季言之毒舌的功力,那可是鮮有人能及。這不,隻寥寥數語就把季二牛說得想哭,直到被安排去刨地裡的石頭還沒緩過神來。
“仔細點,要是出了一丁點差錯,以後你們倆就睡屋簷底下。”
以往的季老頭隻會埋頭苦乾,換做季言之,隻會監視兩個兒子苦乾。至於大兒子,有心就連幫忙乾活,沒心,反正他也不缺兒子乾活,沒得來了還會給人添堵呢。
所以季言之提都沒有提季大牛這個號練得接近全廢的大兒子,直接背著手,像個監工頭一樣監督時刻監視著季二牛、季三牛乾活。至於季秋草、季秋月兩個閨女,則是負責燒鍋做飯,倒也算分工明確,很快就一起把地裡的石疙瘩清理了大概。
過後就是修建房子的事了。
不管是打土胚牆還是上梁蓋瓦,用挖出來的石疙瘩修院牆,都需要有大把力氣的壯勞力。季言之所取代的季老頭也算是老季家的高輩兒,一聲吆喝,也有不少的晚輩來幫著建房。
季大牛也來幫忙了,不過估計是怕再被季言之毫不留情麵的罵,即使來幫忙也是埋頭苦乾,倒讓季言之對他的印象稍微好上了那麼一咪點。
而在建房的過程中,季言之原本就大好的腿也在明麵上漸漸的好轉,於是原本每三天拿錢拿票讓季秋草上鎮上買肉的工作就換成季言之來做。
這不是不放心季秋草這丫頭意思,實際上是因為太放心了。季秋草這丫頭真的太實心眼了,季言之交待她買多少她就買什麼,完全不知道變通這點連季秋月一個十歲大的小丫頭也不如。季言之嚴重懷疑,這是秋草這個名字不好的緣故,草啊還是秋天的草,讓季秋草腦子直接就跟塞滿了秋天的稻草一樣,絲毫沒有活力。
“阿爸,我覺得我和老三的名字也不好。你看牛啊牛的,咱們可不有了一身牛脾氣嗎。”
季言之手中拎了一塊大概有兩三斤重的五花肉。他把肉遞給了季秋草,交待季秋草用土豆一起大鍋燉了後,才拿正眼看季二牛。“那你想叫啥?季二狗子?”
剛被支使去搬土胚牆磚的季二牛訕訕一笑:“我隻是想了想,二牛這名字好,一聽就牛氣衝天。”就狗子這名,不是他季二牛瞎說,隻要站在門口一喊,準有一連串的人應答,其中有老有小簡直跨越了好幾輩兒。
季言之看著季二牛那忐忑的樣子就想笑。
不過他穩住了,還順手在季二牛的屁股上狠踹了一腳,“快去乾活,彆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想偷懶啊,告訴你,要是乾活再給老子偷奸耍滑,今天大家夥吃飯你就在旁邊看著。”
季言之也不說滾的話,因為在有肉吃的情況下讓犯錯的兒子在一旁看著彆人吃,比讓人滾還難受。至少知道自家老子爹說到做到的季二牛就受了這個威脅,立馬跑去搬土胚牆磚了。而且他不光自己乾,還拉著季三牛一起乾。
季三牛也是個憨的,季二牛說啥他就做啥,即使搬磚搬得臉紅脖子粗,累得想跟死狗,也是堅持了起來。
季言之本來是難得管,但仔細想了想好歹當了彆人的便宜爹,即使想教導幾個龜兒子好好做人,但也不能任由季二牛這樣壓榨自己的弟弟嘛。畢竟季言之可是知道的,十來歲的孩子就搬磚還是搬的土胚牆磚,容易長不高。
所以季言之看了一會兒就沒眼看了,直接又踹了哄騙憨弟弟的季二牛,然後打發季三牛去乾些他擅長乾的勾當。
季三牛滿是泥巴灰的臉盛滿了迷茫:“阿爸,我隻擅長玩啊,可你不是說敢偷完不乾活就不給飯吃嗎?”
季言之默了默,然後果斷的吩咐道:“拿著小桶去田壩子裡摸些蝦米螺螄回來。”
季三牛哦了一聲,然後趕緊的拿起用來裝東西的小木桶,就往水田地裡跑去。至於一旁又挨了一腳,覺得寶寶很委屈的季二牛則期期艾艾的開口說自己摸螺螄蝦米的有一手。
季言之直接回以冷哼:“三牛十二歲,你是不是也才十二歲?他媽十八歲的壯小夥兒,好意思不乾活去田溝裡摸螺螄逮小魚蝦米?”
被懟了一通的季三牛焉兒吧唧不開腔了,然後再季言之的利眼下,灰溜溜的又去搬磚了。
“德性。”
季言之搖搖頭,隨即走出了才剛建到一半兒的新房子,順著被很多人踩出來的小徑上山去了。
季言之本身是十八班武藝樣樣精通的,即使這回成了老頭子那也是表麵看起來蒼老、飽經風霜而已,實際上,嚴格說起來季老頭也不過四十八,身體素質其實好得很。不過就是那句話,貧困繁重的生活讓他的脊梁骨過早的彎曲了而已。
季言之成了季老頭之後,就用好藥治好了自己,順便還梳理了一下身體的奇經八脈,可以說如今季言之的內裡可比一些所謂的青壯小夥兒還健康。
他這回上山主要是想打些野兔野雞之類的野味兒,給幫忙乾活的大家夥添幾道肉菜。畢竟他手中明麵上的錢就那麼多,太頻繁的上鎮子上買肉改善大家夥兒的夥食不好,容易讓人誤會他手中的錢不止這個。
所以啊,一開始季言之就沒想過要把係統空間裡存放的物品拿出來用,即使以往對生活的高標準,讓季言之根本就不適宜目前連粗茶淡飯水平都稱不上的生活,季言之都沒有想過。
季言之在山坳子間轉悠了一圈,手中就多了一隻大概有三斤多重的野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