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紮心?除了大實話外,還有知道說什麼話,讓人更加難受,更加憋得慌的家夥。彆看季言之有時候特彆的光風霽月,但其實也是一位心眼極小,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主兒,所以能讓劉大炮更加難受、憋屈得慌的事兒,他不要做得太順手。
看看現在,劉大炮因為他的話語一張臉比剛才還要黑的樣子,季言之的心情簡直美死了。
“劉大隊長你慢慢抽旱煙,眼瞅著天快黑了我就先回家去了啊,免得待久了又是一口大黑鍋從天而降。到時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走運,幸運的躲過一劫。”
季言之抖了抖手中拎著的蛇皮口袋,看也不看劉大根以及聞聲從房間裡走出來的劉英子,徑直就走了。
劉英子目光有些深幽的望著他的背影出神。
劉大炮悶悶的抽了一口旱煙,突然開口道:“彆想了,英子你和季老幺沒可能的。也是爺想差了,本以為這是讓兩家緩和關係的法子。誰知道……一家子的氣性咋那麼大。”
或許是高高在上的生產隊大隊長做慣了吧,劉大炮直到現在還認為‘他禮賢下士’後季老幺和白嬸子就該給他這個麵子,兩家達成和解,也好讓被送往農場的劉大根早點回來。
可惜劉大炮強勢了一輩子,忘了泥人還有三分氣性。何況是季言之(季老幺)這種根本不是任人揉|捏的泥人的家夥,還有白嬸子,不管她怎麼對季言之一腔的慈母心,但她本身就不是個好相與的。
可以說原劇情中,季老幺不在家的時候,‘磋磨劉英子’的活計基本都是白嬸子做的。白嬸子年輕時做過大戶人家的丫鬟,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懂得一些平常人根本就想象不到磋磨人的手段。
季老幺本身就不是劉英子的良配,何況他們之中還有‘打破頭’以及差點被抓去吃花生米的仇恨。
是的。原劇情中,那群和著季言之已經稱兄道弟的紅|章繡也是進了紅星生產大隊,準備以耍流氓的罪名將季老幺抓進來。由於所謂的原劇情是季言之自己根據從劉蘭子那兒得來的記憶以及蛛絲馬跡拚湊出來的,所以季言之並不知道原主季老幺是怎麼逃過一劫的。
或許跟他那個假死另娶他人的高官親爹有關,也或許季老幺本身就有能耐。反正季言之隻知道,經此一役,季老幺是真的恨劉大炮一家子。
而現在……
依著季言之的本心,即使明白論理來講,原主季老幺對劉英子是有虧欠的,他作為取代原主季老幺‘好好做人’的宿主卻難得的沒有犧牲自我娶劉英子,然後自己好好對待她的想法。
難道是他對自身濾鏡太重,以至於太過自我感覺良好的緣故?
季言之猜不透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產生,他也不想深入的琢磨,反正兩看相厭還不如一開始就沒啥交集。
抱著這樣的念頭,季言之對於劉英子從來都是能避則避,不能避也會采取無視的態度,徑直走開。
季言之可不知道,正是他的這個態度,反而讓劉英子拿正眼看他了。
劉英子這種自小寄人籬下的姑娘,其實特彆會看人眼色和揣測人的心思。
以前季老幺對她的小心思,村裡一枝花的李英之不可能不知道。可她假裝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的態度,卻讓季言之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說劉英子是那種‘不主動、不拒絕’的婊吧,又不儘然,總之季言之覺得劉英子是他經曆了那麼多個世界,給他感官來得最複雜的一位和原身有關聯的姑娘。
當然了季言之的心思,劉英子可不知道。現在的她因為劉大炮的一句‘沒可能’的話,偷偷的紅了眼眶。
“俺明白的。”劉英子偷偷的抹了一下眼睛,抿著嘴有些秀氣的道:“不過阿爺,這樣的話,大伯的事情怕是不好辦了。”
劉大炮整個人又變得煩悶起來。
“就讓他在農場待著,好好的長長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衝動做事。”
王大娘出來的時候,剛好就聽到這話,眼淚當場就掉了下來。
王大娘抹著眼淚的道:“大根他爸,你咋就那麼狠心嗎。”
劉大炮煩躁的吼道:“這是俺心狠不心狠的問題嗎?俺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去把進了農場改造的落後分子撈出來。”而且不過三年的時間,忍忍也就過去了。現在劉大炮真正憂心的是他還能不能繼續當大隊長的問題。
王大娘和著劉大炮幾十年的老夫妻了,能不知道劉大根隻在農場勞動改造三年是劉大炮豁出了臉麵兒不要多方運作的結果。王大娘真正在意的是,本來季言之要是識相,認下這門親事,憑著劉大炮的能耐怎麼也能讓劉大根早點兒回來,
可是季言之他不上當啊,所以在王大炮終於無計可施的情況下,王大娘是萬分的痛惜劉大根即將麵臨的三年苦日子,隻覺得自己一錯眼,她的大兒子就會不在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