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就臉色蒼白,不敢再說話了。
謝翩躚完全不能理解,不就是一個一級考試嗎,再充其量,還加上一個陸晝喜歡謝糖,怎麼就讓父親這麼偏向謝糖了?
她顧不上謝母死死掐住自己掌心的手,犟著脖子道:“爸,媽不是也為糖糖好嗎,擔心糖糖走入歧途,你偏袒糖糖也就罷了,怎麼可以這麼對媽媽說話?”
她當然不知道,謝糖身上除了一級考試和陸晝這兩件砝碼之外,還有至關重要的,“方秋的甜品配方”這一砝碼。
謝父還有求於謝糖,想通過謝糖,和方秋合作,拿到甜品配方呢,怎麼可能不護著謝糖?
而事實上,即便沒有甜品配方這件事,在陸晝校園文化慶告訴她們他在追求謝糖的那一天起,兩姐妹在謝父心中的位置,就已經悄然發生了偏移。一級考試這件事隻是徹底的導火線罷了。
謝糖心裡宛如鏡子一般清楚,也就更加感到可笑。
謝父,從來都是整個謝氏最理智的人,對她和謝翩躚說不上多有感情,當然,比起從小沒有養在身邊的自己而言,他肯定是對謝翩躚還有那麼一點父愛的。
但是他畢竟是個商人,發現自己更優秀、能給他帶來更大利益的時候,他當然會選擇護著自己。
果然,謝父怒道:“你媽媽天天在彆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即便出去也是和一群豪門太太逛街,怎麼可能知道你們學校的事,又是你對你媽媽胡說八道!我有沒有教導過你們,家和萬事興,翩躚,你反省一下,給你妹妹道個歉。”
謝翩躚簡直無法忍受,她從小到大被謝母保護在身後,掌上明珠一樣長大,謝父雖然較為嚴厲,可也從來都是偏袒她的。
可現在,竟然,要她給謝糖道歉——?!
她死死盯著謝糖,恨得咬牙切齒,白著嘴唇道:“我——”
話還沒說完,謝糖站起身:“不用了,道歉就不用了,姐姐下次不對李子航之類的人做出煽風點火的事情,他也不會來騷擾我。”
說完,她也不管這一圈人什麼反應,直接上樓了。
“什麼意思?那件事還有你參與?”謝父感到不可思議,豁然站了起來盯著謝翩躚,臉色一下子鐵青。
他自然是知道謝翩躚明裡暗裡對謝糖的排擠,但是在考試上做手腳,的確超乎他想象了。
謝翩躚頓時臉色一白:“不,沒,沒有……”
她陡然發現,謝糖的確變太多了,這哪裡是以前那個懦弱的、隻懂倔強,卻不敢出聲的謝糖?
謝糖知道,在今天之前,她如果在謝父麵前告狀的話,謝父不僅不會相信她,還會覺得她多事,所以,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要說出自己唆使李子航的事情。
但現在,她卻正好借著一級考試的東風,在李子航的事情上將自己告上一狀。
於是,她便猝不及防說了這件事。
時機剛剛好,正值謝父勃然大怒。
謝父對自己的失望情緒頓時更深。
周圍下人看客廳這情況,雖然不敢大聲議論,但眼神都在交流著什麼。
謝家一向都是謝父說了算,謝父一人做主。
先前謝父偏袒謝翩躚,冷落謝糖,這些下人自然捧著謝翩躚,把她當千金大小姐,而對謝糖就難免背後諷刺。
可要是謝父之後偏向謝糖的話,那自己——
謝翩躚心頭一慌,臉上幾乎毫無血色。
……
謝糖隻覺得應付這一家人,比在學校考試、在甜品店打工還累,她回到房間關上門,才鬆了口氣,打開書包準備掏出題目,可隨即視線就落到被自己帶回來的金色的小星星上。
說起來,最近運氣也的確很好,學校超市便利店,自從自己中了獎之後,自己每天即便是帶一群朋友去,也都可以隨便免費請客。
謝糖抿起唇笑了笑,將金色星星貼在了書桌上。
雖然不知道是來自誰的善意,但她希望對方也能沾沾她的好運氣。
*
即將入秋,空氣中透著絲絲冷意,謝糖這晚早早入睡,卻睡得並不安穩,也就不知道當天晚上,新聞徹底沸騰。
陸氏太子爺陸晝、和其堂哥陸項英,爭執後同上一車,發生車禍,而陸家司機竟然為了保護陸項英,絲毫不顧陸氏太子爺,將方向盤往左打,直接導致陸氏太子爺被救護車送進重症監護室!
因為事故之後,媒體第一時間就是播放事故現場的監控,所以這一點可以輕易看得到。
這簡直太令人奇怪了。
陸氏對外宣布多年的太子爺,貴重程度不比一個很少露麵的遠房親戚深嗎?這陸氏的司機,竟然為了保護區區一個遠房親戚,而不惜讓太子爺去送死?
輿論一下子發酵。
……
下午陸晝從學校離開的時候,向宏就隱隱覺得他身上哪裡不太對勁。
雖然這段時間以來的陸晝尤其不對勁吧,但今天的陸晝實在是太不對勁了,一整天沉默得像個雕塑一樣,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算計什麼,眼眸也黑漆漆的。
離開的時候也果決無比,步子也不和以前一樣,踩著輕狂和傲慢,反而極為沉穩,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總之叫向宏有些錯亂感。
正因為擔心,所以晚上他很晚睡,於是也就守到了這個新聞。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新聞上火光衝天的事故現場,看起來簡直觸目驚心,救護車上,有人頭破血流的被抬了出去,雖然看不清臉是不是陸晝,但垂下來那隻手上的腕表分明就是陸晝的!
重傷?
向宏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跳起來,驚慌失措地抓起外套要往外跑。
還沒衝出去,被他坐在另一邊的爸爸給一腳踹了回去。
“大半夜的,你去有什麼用啊,你朋友是陸氏的人,有的是頂尖的醫生照料著呢。”向父是大學教授,教經濟學的,戴了老花鏡,顯得極為睿智。
“可是,不是——”向宏急得抓耳撓腮:“您沒看見新聞上說,這事故可能是蓄意的,而且那個司機竟然選擇救陸晝堂哥,不救陸晝,陸晝真的不會有事嗎?”
“你對陸家了解嗎?”
“不了解。”向宏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經常帶陸晝和關宇他們回家玩,但是每次提出要去陸家,陸晝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那你怎麼就認為陸家虎狼環伺,陸晝快被吞了呢?”向父倒是見過陸晝幾次。
他覺得陸晝表麵看起來玩世不恭的,可實際上卻比自己傻兒子心思深沉多了。
“你認真想想,這場車禍後受益者是誰?”
向宏急了:“那肯定是陸項英啊,他們是不是要篡奪家產,陸晝受了傷,不是正合他們意思?”
向父無語地看了向宏一眼,道:“不,是陸晝。”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