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衝分析著利弊,隻覺得焦頭爛額,他看麵前跪著的小趙自然是極為不順眼的,這蠢貨,完全就是他導致事情朝著自己無法控製的軌道瘋狂滑坡的!
手機猛然震動起來,陸建衝看了眼來電顯示,臉色更加難看了,他踹了小趙一腳,冰冷道:“你先滾出去,過幾天再處置你。”
小趙汗如雨下,顫巍巍地出去了。
打電話過來的正是陸氏的股東之一,方東,手裡握著陸氏百分之十二的股份,陸晝原本就自有股份,如果徹底得到這些股東的支持的話,股份最多的根本就不是陸建衝,所以陸建衝心中才急成這樣。
他定了定神,接通電話,寒暄道:“方總。”
電話那頭問:“陸晝沒事吧。”
“沒事。”陸建衝歎了口氣,道:“這司機不知道怎麼搞的,估計開車時注意力不集中,太慌亂了,竟然方向盤往左……唉,好在小晝倒沒什麼大事,隻是輕微扭傷而已。”
方總壓根不信陸建衝的說辭,把鍋全都推給司機?這司機開了這麼多年的車,應急措施不會嗎,竟然優先選擇保護陸項英,而不是陸晝,背後沒有深層原因,鬼才信。
不過他隻是笑了笑:“那就好,改天我去看他。”
這方總就是支持陸晝的派係人物之一,堪稱最棘手的人物,他和顧婉之有舊交,因此這些年一直站在陸晝那一邊,現在說來看望陸晝,哪裡是真的看望陸晝,而是為了看看車禍真相到底如何。這老狐狸,話倒是說得滴水不漏,歸根結底就是認為這是自己做的手腳。
陸建衝太陽穴邊青筋暴起,卻仍笑著:“好,那我先替小晝謝謝你。”
醫院樓下,記者仍被擋在外麵,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陸建衝沒時間在醫院多待,還有一大堆媒體上的非議等著他去應付。他進了陸項英的病房,又看望了一下陸項英,才鐵青著臉匆匆離開。
中午是保鏢換班的時間,小趙趁著人最少的功夫,跟著換藥的護士進了陸晝的病房。陸晝從ICU出來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小趙又是陸建衝的人,沒人多在意他。
外麵烈日正盛,但病房內卻冷得出奇,像是冰窖一樣,小趙急忙把空調溫度調高。
少年躺在床上,因為失血過多,一張臉毫無血色,右手輸著營養液,嘴唇乾涸慘白,一場車禍之後,一下子瘦了很多很多。身上傷處很多,並不像陸建衝為了阻止輿論發酵所說的,隻是扭傷,而是肋骨輕微骨折,右腳小腿骨折,以及腦袋上纏了一圈白色繃帶,輕微腦震蕩。
陸晝眼珠轉動一下,才掀開眼皮子,顯然是早就醒了。
“外麵情況怎麼樣?”
小趙憂心忡忡地看著他,也沒有剛才在陸建衝麵前顫顫巍巍的神態了,而是低聲道:“情況還行,按照計劃在走,剛才我離開之前,方總打來電話質問,看陸總的臉色很不好,應該是對方不太客氣,以及媒體上現在都在猜測議論紛紛,為陸項英舉辦的這一場宴會估計三個月內都要取消了。”
陸晝扯了下嘴角,不過嘴角有傷口,迅速痛得臉色一變。
小趙連忙去扯了張紙巾,給他按了按嘴角淤青滲出來的血。
小趙本來是陸建衝派給陸晝的人,說實話,也就是拿錢辦事而已,陸晝給他的錢更多,他沒必要真的為陸建衝害人,再加上,他送陸少上學下學這麼多年,情誼還是有一些的。
之前陸項英快要回國的時候,陸晝便猜到了要發生些什麼事情,於是決定將計就計。三年前用照片阻止了陸項英進入陸氏,這次卻沒有彆的好辦法,倒不如配合親生父親的毒害,來一場置之死地而後生。
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陸項英再想進入陸氏,可就是踩著陸晝流的血上去了,陸氏那些老股東能同意嗎?
既扭轉了這次宴會事件,也讓接下來的一切有了反敗為勝的機會。
而且,他重傷,傷成這樣,陸建衝也絕對不會想到是他自己謀劃這一切,誰能想到他這麼狠呢。這便讓陸建衝對他還沒有起防備和疑心。
小趙又道:“不過,過幾天陸總肯定要把我調離你身邊……”
陸晝以為他是在要錢,便道:“放心吧,答應你的不會少給,你兒子不是想出國嗎,乾脆這次你們一並移民好了,錢暫時不能從我的賬戶出,從我之前給你的那張卡上出。”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趙連忙道:“就是陸少,接下來的路可得你一個人繼續走了。”
他看著孤零零躺在床上的陸晝,還是個少年,也會因為追不到女孩子而失魂落魄,還和自己弟弟年紀差不多大,忍不住有些同情。
陸晝卻沒有自怨自艾,他神色淡淡,漆黑的眼底隱隱有了鋒芒:“嗯。”
反正,一直都是。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