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 58 章(1 / 2)

其實是有跡可循的,謝糖不知為何心臟一瞬間跳得飛快,血液都快湧上大腦,她怔怔地心想,當時就覺得自己格外幸運,簡直幸運得太過了!

而她從小到大,命運淒苦,都沒有得到過這種幸運,她不該是有這樣好運氣的人——所以說,當時的驚喜,全都是陸晝悄悄給的嗎?

可是,他為什麼從來沒說過。

謝糖拎著兩袋零食,有幾分怔愣地走出超市,迎著秋天的冷風朝著教學樓走去,此時此刻,好像很多曾經看不清的東西,都在她腦子裡顯出些許蛛絲馬跡來,叫她呼吸都緊促起來。

不行,她得弄明白!

而她還沒轉身走出十幾步,王香雯匆匆從學校門口趕過來,一見到她就關切地抓住她肩膀,左看右看:“謝糖你好點了吧,怎麼不在家裡多休息一陣子再來?”

“我好多了。”謝糖停住腳步,笑了笑,心頭卻在惦記彆的事。

她端詳著王香雯,見王香雯仍是一如既往,稍微放下了心,於是將手中拎著的東西遞給王香雯,道:“這是買給你的。”

王香雯驚喜地拿過來,可就見謝糖似乎還有事的樣子,還轉身朝學校外麵走。便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兒?”

謝糖笑著道:“還有點事,明天再來學校上學。”

“明天真的會來嗎?”王香雯關心地問。

謝糖點點頭:“會來的,今天本來也打算去教室了,但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沒處理。”

“好吧。”王香雯隻好戀戀不舍地放開她。

謝糖越走越快,幾乎是飛奔地出了校門,劉海被風吹動,帶著幾分迫不及待和焦灼,她坐上舒美清派給她的司機的車子,讓司機先把她送去謝氏在市中心的酒店——

就是那晚下著大雨,她和謝翩躚等一群人考試完,她疼痛難忍的那個夜晚。

她想知道,陸晝是不是有來過。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證實什麼。她現在心裡矛盾得很,一半還停留在上一世最後被綁上手術台時的沉痛裡,發誓這輩子不要再和陸晝有什麼糾葛,但另一半,又清晰地知道上一世陸晝為自己做過什麼,這一世陸晝又為自己做過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什麼。

但她飛奔到前台,匆匆詢問的時候,得到的卻是前台疑惑地搖頭。

是了,這個前台小妹並非那天的那一位。

謝糖又借來了訪客名單,翻了翻,翻到那一天,但同樣也沒看見陸晝的名字。

她視線複雜,將訪客名單還了回去,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確定上一世隻是一場誤會,而這一世陸晝又為自己做了那麼多事,那麼,是不是就變成她欠陸晝更多了?那麼,她該怎麼做?

就在她拎著書包,轉身要走時,卻見迎麵匆匆走來一個遲到的員工,她還沒認出那員工,那員工卻立刻笑著對她打了招呼:“謝二小姐好。”

正是那天晚上冒雨給自己送來止疼藥的前台小妹,謝糖猶豫了下,才將自己心中疑惑問出了口:“那天,是你去買的藥嗎?”

前台小妹回憶了下,卻立刻搖搖頭道:“不是,是有人買了後給我,讓我給你送去的。”大廳電視上正在播放陸氏的各類內鬥得腥風血雨的新聞,她抬起頭,指著電視機道:“是那個男孩,是您同學吧。”

謝糖回過頭,看見電視上陸晝冷峻的一張臉。

她呼吸窒住。

她心中亂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出了酒店之後,忘了有車在等自己,沿著馬路滿腹心事地走,直到司機發現她一直沒出來,才匆匆跟上前,她才頓了頓,拉開門進去。

應該不止於此。

謝糖讓司機把車子開到那天自己帶陸晝包紮傷口的路邊的小小咖啡館,點了一杯咖啡,獨自一人在角落坐了一會兒,嘗試捋清楚思緒。應該不隻是這些……

她總是被蒙在鼓裡,如同上一世般,陸晝無論做過什麼,總是不告訴她。

於是,她神情複雜地坐在這裡,一坐就是一整天,她打了電話給藺決,給向宏,知道了更多的事情。

藺決的醫藥費是陸晝付的,他不知道是否有警告藺決不要對自己動心思的意思,但無論如何,他都在藺決最危急的時候,出了這一筆錢。

原來徐茜和李子航之所以沒有再來找自己麻煩,而在自己麵前徹底消失,也是陸晝逼的。先前甜品店開張,需要一筆資金,是他悄悄聯係上方秋出的,第一次開張就有那麼多人來買,是因為他叫上向宏幾個發了好幾天的傳單。

……

他還在自己沒看見的地方,故意對謝父說要追自己,所以那之後,謝父對待自己的態度才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而自己在家中的情況境遇也好過起來。

還有,他還——

謝糖想起今天清晨剛到學校,就聽到的那些沸沸揚揚的事,都在討論謝翩躚雇傭人把她推下看台的事情。這件事,向宏沒說,但謝糖知道,除了陸晝,還有誰會幫助自己?

現在,姐姐應該徹底崩潰了吧,乾過的壞事被拿到了證據,公布於眾。

可自己為什麼……

絲毫感覺不到複仇的快感呢?或許是此時此刻,心裡麵被另外一種更加濃烈的複雜感情給取代。

她以前以為,陸晝欠自己,但現在發現,竟然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是自己欠他的。

他和她,兩輩子都快糾纏不清了。

她怔怔地坐在車子裡,心頭忽然感到很難過,任憑光線流淌在自己的臉上,眼淚從臉頰上滑落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可無論怎麼樣,上一世陸晝替自己報了仇,在那之前,他深陷囹圄,而這一世似乎正好到了那個關鍵的時候,陸家內鬥,滿城腥風血雨的,自己是不是該出手幫助?

……

而就在這時,舒美清的司機車載新聞上正在報道:“陸氏股份重新分配,聽聞陸氏前繼承人陸晝與現繼承人陸項英兩位候選所得到的支持股票不分上下,此次大清洗是否有可能會影響陸氏在整個業內的影響力……”

若是得到支持的股份不相上下的話,那麼,也就意味著陸晝很有可能輸。

謝糖即便不了解到底陸晝此刻正在經曆著什麼,但也知道,先前那場車禍絕對不是表麵看起來那樣簡單,財產爭奪,涉及人命,隻怕此時陸晝正在危難關頭。

而她很清楚,舒美清手中有一份陸氏的股份,一直遲遲未曾拋售,如果自己幫陸晝說服她的話,她自然是站在陸晝這一邊的,多少可以出一點力。

但——關鍵是,陸晝上次態度冷漠,他會願意得到自己的幫助嗎?

謝糖內心矛盾複雜,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她手指已經按在屏幕上,對那個熟悉的號碼撥打了出去。

不過“嘟嘟嘟”的聲音傳來幾分鐘後,卻始終沒有人接,最後,戛然而止,斷了。

是沒聽到,手機不在身邊,還是……

謝糖思緒上下漂浮。司機問她是不是先回彆墅,她默不作聲,點了點頭,但過了一會兒,她又忽然後悔,對司機道:“送我去一個地方。”

那幢公寓——並非陸晝從小到大長大的那棟冷冰冰空蕩蕩的陸家彆墅,而是在之前墜海後的夢境裡所夢到的,那沒什麼家具,陸晝伏在桌子上,對著蛋糕蠟燭哭泣的公寓。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應該這個時候,陸晝徹底和陸家脫離,自立門戶。

那麼,陸晝應該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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