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娘的狗屁,好她的王春花,頭頂上長瘡,腳底下化膿的攪家精,誰給她的膽子敢賣我單家的孫女了,臭不要臉的狗東西。”
聽著大孫女的話,蔣婆子一下子就炸了,一巴掌狠狠拍在一旁的桌子上,凶狠的模樣,將剛剛還悲傷啼哭的兩個小姑娘都給嚇止住了。
要知道,自從福寶出生以後,蔣婆子就有意識的控製著自己的脾氣,已經很少當著全家人的麵發火了,時間一長,大家都快忘了她原本的脾性了。
“平日裡看著二弟妹溫溫順順也不怎麼說話,沒想到卻是披著狗皮——不是人的東西。”
呂秀菊心裡也納悶,她那個妯娌平日裡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好像他們稍微大點聲就能把她膽子給嚇破了,沒想到背地裡對幾個閨女倒是狠。
聽聽,那都是什麼話,哪有當娘的叫自己閨女小娼婦的,還一口一個發賣,爹娘還活著呢,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老天爺借給了她十個膽子不成。
就連她這個一向看不上二房三房,總想著將這兩房人從家裡趕出去的大嫂,也沒想過賣了他們啊。
甭管剛剛王春花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氣話,當娘的這樣威脅兩個年幼的閨女,這樣的做法,犯了全家人的忌諱。
蘇湘同樣忌憚了上了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二嫂,單家可不止梅娘和蘭娘兩個孫女,尤其想著王春花對自家女兒莫名的關注,在蘇湘心裡,就成了對方不懷好意的罪證。
她下意識的將閨女抱得更緊了些,打定主意以後不能讓王春花和閨女獨處。
“一個個小沒出息的,趕緊給我擦臉不準哭。”
罵夠了,看著兩個哭成小臟貓的孫女,蔣婆子惡狠狠地去外頭的大水缸裡接了一盆水,讓兩個孩子擦擦臉。
人都是偏心眼的,老太太不否認家裡那麼多孫輩,梅娘和蘭娘兩個孩子確實是最不得她看重的,畢竟她們是女孩,還是模樣隨了王春花,長得不怎麼有福相的女孩。
可即便這樣,這兩個孫女在她心裡的地位絕對也是強過王春花的,尤其這件事還是王春花自己不占理。
“奶——”
梅娘替自己和妹妹抹了把臉,眼睛紅彤彤的,期期艾艾地看著這個家當家做主的長輩,有些害怕迷茫。
她把剛剛的事說了,看奶現在的樣子似乎很生氣,等娘回來了,會不會狠狠罵娘一通?
娘要是被奶罵的悔改了還好,可要是把這件事記在了心上,以後她和妹妹的日子就難熬了。
梅娘七歲了,已經能想明白一些事情,爺奶再護著她們,也不可能護著她們一輩子,將來她們更多還是得仰仗爹娘和自家兄弟,可親娘看樣子是得罪透了,另一邊還有一個和她們姐妹不親的弟弟,雖然還是還是個孩子,可梅娘依舊看到了自己霧蒙蒙的未來。
“奶告訴你,你是單家的女兒,是我蔣蕙蘭的孫女,首先你自己就得把腰板給挺直了,彆遇到事就哭哭啼啼,也彆當悶葫蘆,什麼事都瞞在心裡,在外頭受欺負了,你要記得你背後還有爺奶,還有伯伯叔叔,還有兄弟姐妹,在家裡受欺負了,隻要錯不在你,就沒什麼好懼的,說破天去,孝道之上還有天理。”
梅娘和蘭娘一愣一愣的,看著奶奶的腰背挺得直直的,腦袋仰的高高的,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一下子都沒法挪開自己的眼睛。
“啊啊——”
太精彩了!單福寶恨不得吹上幾聲口哨,她奶怎麼就那麼厲害呢。
在她的固有印象裡,古人都是迂腐的,即便爹娘做錯了再多,一句輕飄飄的無不是的父母就把這一切給蓋過去了,即便在更開明的現代,明明錯的是她那雙父母,可身邊總還有一些知情人,輕飄飄的用親情血緣這兩個詞就要求她原諒,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