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分家上(1 / 2)

農家樂 打字機N號 5716 字 3個月前

“爹娘, 你們特地托人傳口信叫咱們回家一趟,到底是為了啥事啊?”

單峻山和呂秀菊帶著長子福宗坐在單家老兩口左側首位的位置,作為家裡的長子,在他們夫妻倆在場的時候,這也是他們的專屬位置。

二房順理就坐在了單峻山一家的後頭,而三房則是坐在單老頭夫妻倆的右手位上首的位置。

六年的時間過去,大房的眾人, 也有了不小的變化。

首先就是呂秀菊, 她的體型不複當初在村子裡時的豐滿肥碩, 略微清減了一些,不過眉眼間的精明潑辣卻沒有褪去, 相反因為在縣城住久了, 回到村裡, 還平白多了一種驕矜自豪的傲氣。

今天她穿著一身過年時每一房分的新布料裁剪的春衫, 純棉的布料,即便現在天氣開始轉入盛夏, 也不會顯得過於悶熱, 而深藍色帶著月白色碎花的布料也極襯人皮膚。呂秀菊在縣城呆久了,除了照料單峻山父子倆幾乎不需要乾什麼活,淨日裡和家附近的鄰居窩在誰家屋子裡東家長西家短的, 被捂白了不少, 倒也被布料襯托的有了幾分貴氣, 不說話的時候, 端的是文雅。

和那些真正的貴婦人相比, 那肯定是天上地下的差距,可是對比那個還待在村子裡時候那個肥胖小家子氣的呂秀菊,成長的不是一星半點。

現在的呂秀菊走出去,還真像是一個秀才的女兒,也像是未來秀才他娘了。

當然這些前提,就是呂秀菊她彆看口說話,這一開口,從小就養成的眼界和脾性,一下子就又顯露無疑了。

與呂秀菊同樣變化不小的還有單峻山,他同樣也清減了不少,同以往那個平柳村意氣風發的出息人相比,現在的單峻山,多了幾分沉默,往日裡喜歡侃侃而談的他現在在家裡幾乎不怎麼說話,顯然當初盧安娘的事,對他的打擊還沒過去。

也不知道他是覺得被一個女人欺騙而羞愧,還是因為依舊記恨著家裡人的棒打鴛鴦,心裡始終不肯接受這個現實。

他的穿著和幾年前沒什麼區彆,作為縣城大酒樓的掌櫃,每個季度,他都能得到由酒樓出錢請布莊裁剪的兩套普通緞麵的衣裳,這也是為了給酒樓撐門麵,因此一直以來,他的穿著在村子裡都算出挑,這也是他成功人出息人的象征。

福寶坐在爹娘邊上,今天家裡幾個在外頭念書的哥哥都被叫回家了,全家人,沒有一個不到場的,她聽著爹娘晚上說著悄悄話,意識到今天可能會有大事發生,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如同父母猜想的那件事。

但是說實話,看著現在貌合神離,卻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隻能湊活著過的大伯和大伯娘,她又覺得有些悲哀。

福寶喪氣地揉了揉自己圓乎乎的臉蛋,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高興些,不讓自己想那些過於悲觀的事。

“就是啊娘,福宗現在正到了關鍵時候,你們傳口信回來也不說到底是做什麼,多耽擱福宗多事啊。”

呂秀菊看著全家沉悶的樣子,心裡頭不斷打鼓,總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對他們大房而言,或許算不上什麼好事,因為心裡頭緊張,她就忍不住多說幾句,想要緩和一下氣氛。

“怎麼,難得叫你們回來一趟,就是耽擱福宗的事了?”

距離當初那件事,過去已經五六年了,這些年呂秀菊那喂不飽的貪婪性子,早就讓蔣婆子對她的心軟愧疚幾乎降到了零。

作為婆婆,蔣婆子自認為她出錢給大兒子一家在縣城買了套房讓他們居住,同時在另外兩個兒媳婦都留在身邊儘孝的時候,放呂秀菊去縣城,還不要求她在農忙的時候回家幫忙,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村裡那麼多當婆婆的,你出去打聽打聽的,哪個不是向著兒子的,兒媳婦要鬨要吵,一個孝道壓上去,保準把人壓的服服帖帖的。

所以基於自己的立場,蔣婆子覺得她已經不欠這個大兒媳婦的了。

現在看對方麵上的表情好像回老家是一件多麼麻煩多麼事情一樣,這才去縣城多久啊,就已經將自己當成城裡人了,哪一天是不是就不將他們這對在鄉下住著的老頭老太太放心上了?

這些日子煩惱給三個兒子分家的事,蔣婆子的心情有些不太暢快,作為三個兒子的老娘,這一次分家,她肯定得想好,選哪一個兒子負責他們的養老,但無論選了哪一個,都表明他們會和另外兩個兒子分開過,以後兒子的小家庭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隻有當娘的,才能懂得這一種落差,理論上,蔣婆子並不是那種熱衷於插手兒子房中事的婆婆,兒子和兒媳婦感情好,她也不會吃醋,想著從中破壞,但是現在不一樣,有一種她的兒子真的長大了,以後再也不是她這個當娘的該負責他的餘生的落差,讓蔣婆子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這些天,她一宿宿的睡不著,在炕上烙煎餅,她心裡頭清楚,自家老頭和她是差不多的想法。這件事上,她難受,老頭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呂秀菊運氣不太好,剛剛那句好正好就戳到了蔣婆子的癢處,這不,就把老太太給惹火了。

“奶奶,娘不是那個意思。”

單福宗趕忙出來打圓場,等到了來年四月,他就要參加三年一度的院試,考取秀才的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