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可憐(2 / 2)

農家樂 打字機N號 8847 字 3個月前

村裡頭來錢的方式不多,絕大多數的來源是家裡頭田地的收成,以及農閒時候,家裡的壯勞力去鎮上縣城裡接些零散的活掙來的小錢。

而家裡頭的女人,絕大多數都沒有蘇湘那樣的運氣,因為有一個曾經被賣給大戶人家過的親娘,還會一手能夠掙錢的手藝。

如果單家到時候真的要招人的話,養雞養鴨的,肯定招的更多的就是女人,這些玩意兒又不需要一天十二個時辰盯著,隻要照餐數給它們做好飯食,然後清理清理糞便,剩下的時間,還能做點家裡的家務活。

按保守的算,一天給十個工錢的話,一個月就是三百文了,村裡的女人,哪個掙過那麼多錢。

村長的媳婦不由想到了自家閨女,之前她千挑萬選給閨女選了一個出息的年輕秀才公,還給陪嫁了豐厚的嫁妝,誰知道剛嫁過去不久,那秀才身體就不好了,整一個肺癆鬼,壓根就沒法接著科考了。

可憐她閨女,一邊被婆家嫌棄克夫,一邊又得苦哈哈的下地乾活養活自家沒用的男人,和嗷嗷待哺的兒子。

好在是同一個村子裡的,村長媳婦還能偷偷摸摸幫襯點閨女,但是她清楚,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這些日子,幾個媳婦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要是她在這樣接濟下去,恐怕等她蹬腿後,女兒就徹底沒了娘家依靠了,還不如趁現在,給女兒找一個能夠養活自己的活計,一個月三百文,足夠讓她的日子寬鬆不少了。

這麼想著,那婆子趕緊瞪了自家男人一眼:“單家既然都買下地了,恐怕等拿到地契就會來和你買咱們這片山上的樹,到時候你給批條子的時候爽快點,等單家招人了,我也好給咱們閨女要一個位置。”

“誒,我知道了。”

聽婆子提到閨女,王村長沉默了,唯一的閨女啊,他能不疼嗎。

看來之後單家有什麼要求,他還是爽快些答應吧,至少能夠給閨女求一個便利。

*****

“吱吱——吱——”

胖鬆鼠如同往日一樣蹲在山腳下對著進山的那條山路的最高的鬆樹的樹杈上,啃了兩口爪子上捧著的鬆果,然後吱吱著歎氣,豆粒大的眼神裡,居然人性化的露出了惆悵的情緒。

今天還是沒有等來它的小可愛。

胖鬆鼠難過的坐在樹杈上,蓬鬆的大尾巴在身後甩啊甩的,屁股墩肥碩,磨蹭的時候弄得樹杈咯吱咯吱的響,兩條前爪舉起鬆果,然後又放下,坐立的動作,導致肚子上的肥肉擠出三道褶。

胖鬆鼠低頭拿爪子戳了戳自己肚子上的肉,它覺得自己都憔悴消瘦了。

“吱吱!”

遠處的同伴在樹冠叢間衝著胖鬆鼠呼喚,示意它該去收集今年過冬的糧食了。

鬆鼠都是這樣的,一天除了吃睡,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耗費在了尋糧和存糧這兩件事上。

再過不久就要步入秋天了,深山裡那一片榛子林的榛果有一批早熟的,已經能夠食用了,它們要趕在其他小動物沒有發現那些美味之前,將它提前貯藏起來。

胖鬆鼠作為鬆鼠中的一員,自然也有這樣的習性,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它漸漸的有了一項除了屯糧之外的愛好,那就是等著它的小可愛進山。

“吱吱!”

衝著遠處的同伴喊了一身,胖鬆鼠三兩下將那顆吃了一半的鬆果藏到頰窩裡,左側的嘴巴鼓囊囊的凸起了一小塊,然後它抖動了一下身體,準備從這棵樹上離開,跟著小夥伴們進山去尋找過冬弟弟食物。

上一趟,它送小可愛的那些美食都被跟著小可愛一塊過來的強盜搶光了,它得給小可愛找更多更好吃的美味,等她下一次進山給她才行。

隻可惜它忘了前段時間它找來的那些果子都藏哪了,明明那是它想好要給小可愛的。

兩隻短短的小爪子抓了抓腦袋,胖鬆鼠有些迷糊了。

算了,反正它的腦袋本來就不大,記不清楚事情是很正常的事,隻要它還記得它有一個小可愛就好啦。

一下子又變得無比開心的胖鬆鼠抖了抖尾巴,順勢就要往最近的一棵樹上跳,跟上已經往深山裡趕的大部隊,但是下一秒,它的動作就停住了。

它看到了什麼!它的小可愛!

“你們說,今天咱們還能遇到那一群鬆鼠給咱們送果子嗎?”

牛鐵花舔了舔嘴唇,對著一旁的福寶問道。

上一次帶回家的那些山果,她娘就準她吃了一小把,剩下的全都被藏了一起來,準備留到過年的時候,多一盆祭祀祖先和神佛的好物。

牛鐵花至今還記得那些山果的好滋味,這些日子可把她給饞壞了。

要是今天,她們依舊能夠碰到那群慷慨大方的小鬆鼠就好了,這一次,她一定要吃的飽飽的,再把剩下的那些山果帶回家。

人群裡,不少孩子都和牛鐵花是一個想法,往山裡頭走的時候,左顧右盼,就希望能夠再看到一隻鬆鼠的影子。

福寶帶著寬沿的大草帽,努力用手扶著帽簷,免得帽子下滑,蓋住她的視線,對於好朋友的希望和向往,她隻想說,隻要這一次那些鬆鼠不一股腦的攻擊她就好。

“嘭!”

隔著帽子,福寶感覺到了自己再一次被攻擊了,隻是這一次有帽子擋著,那顆砸到她身上的小東西,在帽簷上滾了一圈,然後掉在了地上,並未對她造成多大的傷痛。

而邊上的其他人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當即就拿起了自己身邊所有能夠盛裝的東西,高舉在頭頂,像上次那樣,等著山果雨的到來。

隻可惜,在那一聲響動後,就再也沒見什麼東西從樹上向他們砸來。

嚴山生很生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寶寶居然差點又被樹上的壞東西給砸著了,想著上一次見到福寶時她頭上那個青腫的淤痕,他蹲下身,撿起地上那一刻有豁口,似乎被什麼東西啃過的小鬆果,然後站起身。

視線凝重沉穩的看向鬆果射來的方向,那是一顆鬆樹,鬆針密密麻麻的,讓人看不清枝杈上的東西。

嚴山生凝神靜氣,眼神如刀,就在枝杈上的某一處忽然顫動時,利落的拿起手上的彈弓,將那顆鬆果當做彈珠,朝那個位置射了過去。

“啪嗒!”

一個棕紅兩色相間的小東西從樹上掉了下來,原本還等著從天而降的山果的孩子們看到了這一幕,紛紛朝樹下跑去。

福寶也不例外,隻是扶著腦袋上大大的寬沿草帽,她顯然跑的有些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