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幫我爹看著豬肉鋪子,還有我爹說我年紀不小了,也得開始學家裡吃飯的手藝了。”嚴山生看著福寶今天紮的花苞頭,想著自己買的珠花要是戴在福寶頭上,一定再好看不過了。
這可是他這個月幫忙看鋪子拿到的工錢,每天三文,而這支珠花,花了他足足八十文的錢,還有一部分是跟他爹預支的,得從下個月的工錢裡扣。
嚴坤雖然疼愛這個唯一的獨子,還為了他,再也沒有續娶,可是在對嚴山生的管教上,他是疼愛卻不放縱,平日裡不缺他吃喝,想要零花錢,就得靠給家裡的鋪子幫忙來掙,這也是為了鍛煉嚴山生的能力。
“手藝,是殺豬嗎?”
嚴家原本傳家的手藝,是打獵,之前福寶也算是見識過了,而現在在鎮上定居,並且開了一家豬肉鋪子的晏家的養家手藝就是殺豬了,福寶上下端詳了一番嚴山生,從對方的身上看出了些許不同來。
“嗯。”
嚴山生捏著珠花的手緊了緊。
屠戶並不是什麼好聽的職業,有些人覺得屠戶殺生太過,身上沾滿了血煞,這樣的人,死後是要下地獄的,和他走的進了,還會被牽連。
但嚴家人並不怎麼忌諱這個行當,畢竟之前嚴家就是世代打獵的,要論身上沾染的血煞,未必比殺豬來的少。
在嚴坤看來,隻要殺豬的動作足夠利索,不要讓那頭被宰的豬痛苦太久不就成了,至於那些喊著罪孽的,有本事一輩子都不吃葷腥啊。
嚴山生在嚴坤的教導下,當然也是不信這些的,但他擔心福德和福寶信,就好像他家邊上的那些孩子一樣,覺得他本就是一個煞星了,再沾上那麼多煞氣,以後見誰克誰,更加不願意和他相處了。
“以後我家的豬,就都交給你了,嚴大屠。”福寶看著嚴山生糾結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多了,見狀馬上就跟一個小大人一樣,踮著腳尖,努力用手夠了夠他的肩膀,煞有介事的說道。
“嗯嗯。”
嚴山生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在他麥色的肌膚的襯托下,格外多了種傻氣。
“這是我給你買的,你戴上,一定好看。”
放下了心頭的重擔,嚴山生高興的掏出那個被他在手裡攥了許久的珠花,遞到福寶的手裡,因為被他攥的久了,珠花的簪柄上還帶有溫度。
這就是一支再普通不過的珠花了,粉色的絹布層層堆疊的花朵,三條串著珍珠的鏈子垂墜下來,珍珠不大,和綠豆差不多大小,珠體不夠瑩潤規則,但勝在樣式不錯,珠鏈隨著動作搖擺的時候,還怪好看的。
“我、我給你戴上。”
沒等福寶評價這根簪子怎麼樣呢,嚴山生又從福寶的手裡將簪子拿了過來,然後小心翼翼的,將發簪插到了她左側的花苞發髻上。
白色的肌膚足夠映襯粉色的發簪,珠鏈抖動時不時蹭過福寶的耳朵,顯得她越發靈動活潑。
“好看。”
看了半響,嚴山生扭過頭去,不好意思的用自己的手指擦了擦鼻尖,甕聲甕氣地說道。
“以後還給你買。”餘光看著小姑娘紅撲撲的臉蛋,嚴山生有些害羞的說道:“買更好的。”他還不忘補充一句。
雖然爹爹說他現在掙得錢都是給未來的媳婦攢的,但嚴山生覺得還是給福寶買東西更打緊。
畢竟福寶那麼可愛,還是為數不多願意和他說話,陪他玩的好姑娘,而他未來的媳婦他都沒見過,他和她又不熟,乾嘛給她攢錢啊,嚴山生覺得,這是他睿智果敢的親爹,頭一次說的讓他覺得沒道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