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基於王春花曾經的不靠譜,梅娘的婚事,被單峻河委托給了自己的親娘相看,或許也是因為這件事,王春花和這個大閨女之間的隔閡更加深了,平日裡倒也沒表現出來,但就是淡淡的,一點都不像是一對母女。
相反蘭娘在分家後,倒是和王春花這個親娘親了不少,隻是現在她依舊最聽的還是大姐梅娘的話,隻是不知道梅娘出嫁後,她又會怎樣。
“嗯,你大伯娘剛剛來了,走的時候,不小心將咱們家杯子給打碎了。”
梅娘出來後,王春花臉上的神情又恢複成了以往受氣包的怯弱模樣,然後蹲下身撿著地上的茶杯碎片,將杯子被打碎這個鍋,甩在了走遠的呂秀菊身上。
“大伯娘也太不小心了。”
這件事,梅娘倒是沒有懷疑,畢竟之前沒分家的時候,呂秀菊那脾氣就擺在麵前。
現在開始當家的梅娘有些心疼這個杯子錢,可真要因為這點小錢跟親戚長輩計較,又有點不好。
“你去打掃院子吧,這裡等會兒我用掃帚掃,彆劃傷手了。”看了眼低眉順眼的親娘,梅娘也跟著垂了垂眼,略微有些彆扭的說道。
總歸是親娘,要說丁點感情都沒有,那是假話,隻可惜,王春花聽不出來她話語中的關心,隻覺得這個閨女越發不像話了,居然對她這個長輩用這種命令的語氣。
也怪她命苦,自己的男人不僅不幫她撐腰,還由著閨女下她這個親媽的麵子。
心裡頭淒愴的王春花忍著翻滾的情緒走到院子外,悶不做聲。
*****
“爹,娘,我帶著好東西來看你們來了。”
呂秀菊在離單家老宅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地方,就開始大聲嚷嚷起來,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是給長輩獻孝心來了。
“爹,娘,你們在不在家啊,我給你送縣城最好的九芳齋的月餅來了,峻山他東家賞的,我們不舍得吃,全給你送來了。”
呂秀菊邊嚷嚷,邊看著家附近的幾戶人家有人探出頭來張望,心裡頭滿意了,這才停止了吆喝聲,往屋裡走去。
“行了,青天白日,叫給誰聽呢?”
蔣婆子看著這個大兒媳婦回來,沒什麼欣喜,第一反應就是頭疼,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的就是呂秀菊這樣的,她這次回來,保準不隻是給他們送東西那麼簡單。
“娘,爹不在家呢,我給你們送東西來了,峻山東家賞了兩個月餅,我特地給你拿來了。”
呂秀菊打開食盒第一層,上麵擺著兩個焦黃油亮的月餅,是五仁餡的,花錢買,得二十文錢一個呢。
“就兩個月餅,還值得你跑一趟?”
蔣婆子看著呂秀菊拎著的食盒裡沒被打開的另一層,就知道她一定也給她娘家留了些東西。
不過她也不介意這些事,隻要不向老二媳婦一樣搬空自家補貼娘家,兒媳婦也是爹生娘養的,想要孝順長輩,她沒什麼好反對的。
“奶,我和鐵花他們說好了,等會兒上山去。”福寶從自己屋裡出來,抱著五花肉對著奶奶說道。
最近這些日子,她在琢磨著怎麼將家裡的農家樂生意特色化,僅僅憑借著一些還算新鮮的小物件,將那些貴人留住是絕對不夠的。
很快的,山上那些親人的小動物讓她有了其他想法,尤其是在注意到自己對那些小動物似乎有一定的吸引力後,福寶的某一個想法就加深了。
這些天,她頻繁的上山,就是為了實踐她的某一個計劃。
“小心點,注意安全。”
蔣婆子沒有阻止,現在山腳下的牲畜棚已經經營起來了,每天那兒都會有幾個大人守著,而孩子們玩鬨的地方,就山腳下一小片,有什麼問題,隻要高聲一喊,山腳下的人都聽得見。
“大伯娘。”
福寶看到多日沒見的大伯娘居然也出現在了家裡,親近地喊了一聲。
“誒!”
聽著福寶脆甜的聲音,呂秀菊的骨頭,不由自主就酥了一半。
“福寶上山去呢,可彆餓了肚子,大伯娘帶來了一些月餅,你拿一點裝荷包裡,到時候餓了,就拿出來吃。”
呂秀菊暈暈乎乎的,打開食盒的第二層,拿出裡麵她原本留著打算孝敬自己爹娘的月餅,往福寶的荷包裡裝了兩個,直到塞不下了,才停手。
已經習慣了大伯娘對自己那麼好的福寶甜甜的說了聲謝謝,然後迫不及待帶著五花肉往屋外走去。
“嗬嗬,這就是你說的隻給我和你爹帶了兩個月餅?”
指著食盒第二層拿了兩個,還剩下的五個月餅,蔣婆子涼颼颼地說道。
“娘,你聽我解釋。”
迎頭破了一盆涼水,呂秀菊看著麵色古怪的婆婆,一下子從福寶這個小妖精的妖法中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