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猴王帶著福寶爬上的, 是一棵樹乾直徑在一米半左右的古樹,約莫需要兩三個成人才能圍抱, 從外表上看, 這棵樹鬱鬱蔥蔥, 似和其他古樹, 沒有什麼不同。
但顯然,猴王不會特地帶著她來到這棵樹上, 這也就說明,這棵樹, 和其他樹,還是有不少區彆的, 隻可惜,福寶絞儘腦汁, 也沒發現。
不過也因為有了這個插曲, 她倒是暫時沒想著傷心難過了, 而是看著猴王,想知道對方抱著她來到這棵樹上, 到底是為了什麼。
“吱吱吱吱——”
看到小寶貝不難過了, 猴王的臉上有幾分自得,指揮著那些連舞都不會跳的笨猴民們, 將自己的寶貝取出來,給小寶貝瞧瞧。
也是隨著那些猴子的動作, 福寶才發現這棵古樹和其他古樹的不同, 原來這棵古樹, 是蛀空的,在一叢樹葉的遮擋下,是一個頗深的樹洞,隨著那叢葉子被揭開,一股奇妙的果香以及酒釀的醬香,散發在空氣之中。
當即,福寶就聯想到了一個傳說中的美酒——猴兒酒。
傳聞中,猴兒酒是猴子采集山中的百種果實,放置在樹洞中釀造而成,因為形成的難度高,因此極為難得,千金不換。
首先,釀造猴兒酒的空樹必須保證裡頭貯藏的水果經過冬天而不爛,因為要讓水果自然發酵,對空樹的密封性要求又高,其次,猴兒們並沒有主動釀酒的意識,往往猴兒酒的形成,隻是因為它們忘記了那被貯藏的一洞水果,而那些水果擠壓破裂,從而和附著在果皮表麵的一些菌母發酵成酒釀,這兩種條件同時達成,缺一不可。
作為一個老饕,福寶在現代的時候也曾花過一筆讓她覺得肉疼的錢,買了一壺網絡上呼聲較高的猴兒酒,隻是現代人借著猴兒酒的噱頭釀造,實物卻完全不及古代一些奇文雜記上對猴兒酒的描繪,讓福寶多少對猴兒酒這種東西,有些失望。
但是現在就不同了,光是聞這沁透的酒香,以及透過樹洞看到的澄碧的果酒,就讓人能感受到這酒的非凡。
福寶覺得,現在的自己似乎能明白古人對猴兒酒的追求,以及它千金不換的價值了。
“吱吱吱!”
聞到這香味,不僅福寶饞了,連帶著那些猴兒都開始抓耳撓腮激動起來,一個小猴掙脫了母猴的控製,爬到古樹洞邊上,手裡還拿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裡頭來的破碎的酒盞,試探著想要從樹洞裡舀一勺酒出來。
“呲——”
猴王衝著那不聽話的小猴吼了一聲,然後揮著爪子將它一巴掌拍到了地上,母後趕緊上前,抱住摔懵的小猴,摸著它的腦袋跑到了猴群的最外頭,略帶害怕的看著猴王。
其他猴兒對此沒有任何意見,由此也可見猴王在猴群裡的絕對權威。
“吱吱!”
在教訓了不懂事的小猴後,猴王自個兒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個小酒碗,碗沿還有一個大大的缺口,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割傷,這些酒碗估計都是附近的村民丟棄的,倒是被猴兒們廢物利用了。
“吱吱!”
猴王從樹洞裡舀了一碗酒,然後衝福寶齜了齜牙,隻是現在的猴王齜牙,不像是剛剛嚇小猴時的凶狠以及霸道,反而有一種模仿人類的討好似的態度。
“是給我喝嗎?”
福寶早就被剛剛的香味勾的饞蟲泛濫了,現在看猴王將猴兒酒遞到自己的麵前,雖然覺得自己的年齡還不到喝酒的年紀,可依舊忍不住,接過碗,小抿了一口。
入口綿柔,果香混雜著醬香,讓人回味悠長。
明明酒勁應該不是很大,可是這一入口,福寶就忍不住有些微熏了,臉上也不由的浮現了一抹愉悅的笑意。
她這樣的表現讓猴王也很是開懷,大方地衝著猴子們揮了揮手,然後福寶就見著猴群四散,一個個拿著破碗或是寬大的樹葉,攀爬到了其他樹上。
想來蘊藏著美酒的樹洞不止這一處,其他猴兒不敢上有猴王占據的這棵樹來,卻紛紛在其他樹上,肆意開懷。
福寶注意到,猴群們在取酒的時候,居然還儘然有序,每個猴子都隻取一次,然後將盛來的酒一口倒入嘴中,一飲而儘,接著,就是手舞足蹈,吱吱著表達自己的喜悅。
一棵,兩棵,三棵……
這片林子裡一共有六棵藏有猴兒酒的古樹,猴兒酒稀少這一點,也能就此證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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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群的痕跡,到這裡,就消失了。”
嚴坤帶著單峻海和村人走到了一條岔路口,路口一邊,是通往一片密林的,另一邊,則是通往深山的方向。
平柳村的村民從小就接受長輩的教導,他們村子背後的這邊山林,是有老虎狼群之類的猛獸存在的,因此深山那一片,就是村民的禁地,除了靠打獵維生的獵戶,沒人敢往深山裡頭去。
為了找單家的孩子,村裡的青壯年幾乎都來了,可是現在看著通往深山的那條小道,大夥兒都忍不住有些退縮了。
“猴子們都通過攀爬跳躍前行,之前我還能從地麵上找到一些猴子的腳印,以及樹上留下的它們的抓痕,可是現在越靠近深山,樹木就越高大,除非我一棵棵爬上去找,不然,找不到其他什麼痕跡了。
嚴坤說的是實話,就算一棵棵爬上去找,憑他的體力,又能爬幾棵,再者而言,不是每一棵他攀爬的樹,都能夠幸運的發現猴子留下的痕跡的。
讓其他人爬樹,他們又不能分辨猴子的抓痕,更不能分辨新舊痕跡的差彆,所以能做這件事的,隻有他一人,這也是嚴坤現在最為難的。
“現在怎麼辦,要不咱們再等等,等山下的人過來和咱們集合?”
有一個村民忍不住開口說道,現在他們就七個人,這樣的人力進入深山,他是沒有那個膽子的。
再說了,丟的也不是他們家的孩子,他幫忙,是情分,可也不至於為了這些情分,將自己的性命搭進去。
“不能等。”
距離閨女被猴子拐跑,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了,單峻海這心裡,急的和鐵板上的螞蚱一樣,他想著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閨女是不是正在受著猴群的欺負,是不是害怕的嚎啕大哭?光是想象著這樣的畫麵,單峻海都心碎了。
“大海,你冷靜點,我們現在貿然行動,更不能順利將福寶從猴子們的手裡救回來。”嚴坤畢竟是老獵戶了,即便這麼多年沒有靠這個手藝掙飯吃了,可也不代表他把打獵的經驗統統忘光了,對於猴群的一些習性,他還是了解的。
“你放心,猴子一般不會傷害福寶,他們很有可能隻是將福寶當做了自己的幼崽,抱回去照顧了,因此在短期內,我們不需要緊張,相反,你要是過於衝動做了什麼惹怒猴群的事,後果就不一定了。”
嚴坤不能保證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可現今,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穩定單峻海的情緒,防止對方在情急之下,做出什麼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