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單福德前年考上了秀才,一下子身份地位就拔高了,料想是看不上村裡姑娘了,加上單家放出風聲,說是高僧說這個兒子不易早早婚配,因此也沒人自找沒趣的,為單福德說親。
但單福寶就不一樣了,村裡人眼尖地看出單家人對這個孫女/閨女的重視,肯定是不會讓她嫁入高門大戶受苦的,這麼一來,他們這些知根知底的鄉親就有了機會,因此隨著福寶年過十二開始,每年給她說親的人,就能把門欄給踏平了。
看到那花媒婆,蔣婆子第一反應就是又有人來給孫女兒說親了,心裡當即就閃過一絲煩愁。
她家乖乖那麼聽話懂事,她是真的想要將這孩子多留幾年,不僅是她,就連兒子兒媳都是這麼想的,可是等今年過完年,孫女就十五了,這個年紀還沒說定婆家,將來就難找到合適的了。
蔣婆子心裡思索著,要不先將親事定下來,誰也沒說定了親了,就要立馬成親啊,她大可將孫女留幾年,等到她滿了十八,再送她出嫁。
這個想法蔣婆子暫時還沒跟兒子商量,因為她知道,那個大醋壇子,肯定是不願意寶貝閨女那麼早就許人的,所以這件事,還是得和兒媳婦蘇湘商量著來。
“大喜啊,今個我過來,是給你那小孫子說親來了。”
花婆子的身材十分豐滿,看上去就是一張討喜的大圓臉,在喝了一口蘇湘給她倒的熱茶之後,花婆子熱情地開口說道。
“誰,你說誰?”
蔣婆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給她小孫子說親,那不是該去老二家嗎?
但是很快的,蔣婆子就意識到了,因為前頭兩個孫女的婚事,都是她給張羅的,同時她這邊,還出了不少嫁妝,估計就是因為這樣,導致了外界都認為小孫子的婚事,同樣也會由她一手操持。
這還真是為難了蔣婆子了,之前她插手梅娘和蘭娘的婚事,純粹隻是因為王春花那糊塗性子,壓根就沒法給她那兩個閨女找到合適的對象,這女人,嫁錯人,那就是一輩子的事了,為此蔣婆子才在兒子的懇求之下插手。
她心裡也知道,自己繞過了孫女的雙親操持婚事,肯定讓她那糊塗的兒媳婦不滿了,現在再插手孫子的事,似乎也有些過分。
“福才的婚事,那得他爹娘拍板,不過花婆子,你倒是可以給我透露個口風,今天是哪家托你來說親的,到時候我也能問問我那兒子?”
蔣婆子有些好奇,自古說親可都是男方開口的,女方托媒人說和,多少會讓人低看一眼。
“我給你那小孫子說的,是毛地主家的,他家可是寵女兒的,前頭大孫女出嫁,陪嫁了整整十床被子,還有五十兩壓箱底的銀子呢。”
花婆子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頭,眼睛卻依舊在屋裡四處打量,似乎是在看什麼人。
“對了蔣大姐,您家那寶貝孫女兒呢,今天怎麼沒瞧見人啊?”花婆子想著自己說和了幾次都沒說成的單福寶,那姑娘,是越發的水靈了,看著就招人稀罕。
也怪不得單家一直留著她不肯說親了,也不知道,最後到底便宜了哪家的小夥兒。
“她在自個兒屋裡呆著呢。”
蔣婆子一聽花媒婆將話題引到了小孫女身上,臉上的笑容就顯得淡淡了,她怎麼覺得,對方今天來的目的,還是她的乖乖呢。
“蔣大姐,你是打算,將這個孫女留到啥時候啊,要不您給我透個底,您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孫女婿,我好給您尋尋?”
花婆子還是不死心,她要是能夠做成單家這塊小心肝的婚事,那得掙多少紅娘錢啊。
“我這孫女的婚事,我還得自個兒看,你就先說說,那毛地主家的閨女,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吧。”
蔣婆子岔開了話題,問題了小孫子的婚事。
花婆子見狀就知道今天是沒戲了,隻能將話題轉到了單福才身上。
另一邊,榮膺站在知州官邸外,連日的風塵仆仆,總算是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