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就是兩個擁有不同追求的男人的矛盾吧。
榮膺看不上嚴山生,嚴山生也未必覺得他這樣出生權貴,將來注定要走上汲汲營營的官途的生活就是幸福美滿的。
“我們單家祖祖輩輩都以田地維生,在我祖父那一輩,家中開始有了打鐵這一進項,說起來,我和相公門當戶對,情投意合,極是般配。”
看榮膺貶低自己的男人,福寶說話的時候也忍不住帶上了刺。
換做旁人,榮膺或許就小心眼的記下了這個仇,可是換做福寶,他忽然又生不出氣來了,反而覺得這樣的福寶有些可愛,就像是炸毛的貓咪一樣。
“九少爺,您今天過來,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福寶看他這番模樣,忍不住直接挑明了話題。
“與嚴山生和離,我雖不能以嫡妻之禮相待,卻也能讓你下半輩子穿金戴玉,衣食無憂。”
榮膺想當然地說道,原本福寶若是未嫁之身,他還能想些辦法將她明媒正娶,隻可惜她已經是成過一次親的女人了,想要許她正妻之位,顯然沒有可能。
在榮膺看來,這個選擇很簡單,今日福寶已經看到了侯府的奢華富貴,在他和那個模樣粗壯,家世普通的嚴山生之間,福寶該知道怎樣取舍。
可他卻不知,正是今天見了侯府那幾十個勾心鬥角的女人,更讓福寶恐慌於這樣的生活。
“九少爺慎言。”
福寶當即板起了臉,這個榮譽把她當成了唾手可得的玩物嗎?覺得她會放棄好好的正妻之位不要,自甘墮落去當他身邊見不得光的女人?
他對自己是有多自信,對她又有多看不起,認定了她就是一個不自尊不自愛的女人。
福寶簡直氣炸,恨不得直接把自己邊上那盞茶水直接澆他頭上,讓他體會一下什麼叫透心涼,心飛揚。
“我和夫君兩情相悅,還請九少爺看在榮叔和我爹交好的份上,不要再胡言亂語了。”
福寶鄭重地看著榮膺說道:“你許諾的榮華富貴並不是我所看重的,在你眼裡不求上進的嚴山生,在我心裡卻是千般好萬般好,我不求自己的夫君封王拜相,隻求小富即安。”
說罷,福寶也沒再理睬榮膺,隻是喚來了遠處的護衛,讓他們趕緊去通知她爹回來,然後自己自顧自地回了後院,想要發泄發泄自己心裡的鬱氣。
“小富即安。”
榮膺看著福寶遠去的背影,碗蓋一下下敲擊在碗沿,嘴裡小聲念叨著福寶剛剛說的這個詞。
“嗤——”
他的眼中閃過淡淡的譏諷,人心都是不知滿足的,在侯府這個大宅院裡,他看多了為了身份地位不擇手段往上爬的女人,福寶現在拒絕她,隻是因為她還沒有享受過權勢帶來的喜悅。
不過有一點福寶說的沒錯,他對她並沒有達到非她不可,愛的癡狂的階段,頂多隻能說是喜歡,或者說是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能夠讓她有些興趣的女人,而求而不得,增加了他那份獨占欲罷了。
榮膺重重的將手裡的碗蓋扔在了茶盞之上,然後對一旁的侍衛說了聲改日來訪,然後迤迤然從單宅離開。
他很想知道,嚴山生那個小子是否也和福寶一般,在威逼利誘之下同樣堅守立場,如果真是這樣,他無話可說,也不會使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去拆散離間他們二人。
榮膺向來就是這樣自信且高傲的,在福寶身上吃了一次鱉,他不信在嚴山生身上同樣如此。
*****
“你是說皇上自從回宮之後,身上就不再佩戴那塊嘲風玉佩?”
侯府老夫人當晚就叫來了長子以及次子,向他們詢問了有關宗慶帝身上從不離身的那塊玉佩的事。
“嗯。”
榮二老爺不知道母親突然間問起這件事的原因,但還是如實回答了。
“今天我在上門拜訪的小姑娘身上,看到了皇上的那塊玉佩。”
老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兩個兒子說道。
哪有那麼巧合的事,現在她基本能夠肯定,福寶身上佩戴的那塊玉佩,正好就是宗慶帝最寶貝的那塊嘲風玉佩。
看來對待單家,侯府的態度需要更慎重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