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將懷裡的裡脊摟的緊緊的,聽著祖祖的話有些不舍且不安地看著產房的方向。
她聽到了娘親痛呼的聲音,一定是因為弟弟不乖,把娘親弄疼了,所以祖祖和爹爹他們才會傷心難過的。
“等弟弟出來,我要打弟弟屁股,他不乖。”
豆花想著自己當初不小心打碎了爹爹給娘親燒的花瓶,還將這件事誣陷到了橘漂亮和橘富貴身上,誰知道那時候娘親正巧撞見了這一幕,因為她的說謊,打了她的屁屁。
在豆花看來,打屁股就是世界上最嚴厲的懲罰了,再也沒有什麼比打屁屁更疼了。
“喵喵喵——”
橘漂亮和橘富貴似乎也想到了這件事,不過它們不會怪小寶貝誣賴它們啊,畢竟它們毛發密,肉還肥厚,就算大寶貝因此責怪它們,它們也不怕啊。
“吱吱吱——”
裡脊居高臨下看著那倆傻貓,表示自己不屑於這倆蠢蛋計較。
“好好好,咱們豆花真是個好姐姐,以後等弟弟出來了,就由咱們豆花好好管教他。”
小丫頭奶聲奶氣的話語聽得蔣婆子心更酸了,她揉了揉眼睛,然後催促著丫鬟趕緊把曾外孫女還有這幾個小萌寵帶回她的房間去。
而剛剛嚴山生的話和閨女的童言童語通通落到了一牆之隔的福寶的耳朵裡。
這個時候她的嘴裡已經含上了一塊參片,不知道是這神奇的千年老參的力量,還是丈夫和女兒以及其他家人們給她的鼓勵,原本體力流失厲害,意思逐漸模糊的福寶重新有了力氣。
她忍受著產婆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重重按壓,每一下對她而言都和刀割一樣,讓她恨不得就此暈厥過去,可她還是咬著毛巾硬撐了下來,並且隨著產婆的指令呼氣吸氣。
“轉了半個身了。”
產婆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喜意,她伸手探了探孩子的位置,看著渾身汗淋淋的福寶,糾結了片刻後說道。
“夫人要是撐得住,下床走幾圈,爭取把孩子的位置弄正,不然等羊水流儘了,孩子才真的危險了。”
產婆覺得按照這會兒孩子的胎位,或許有搶救的機會,隻是不知道這嚴家小夫人看上去柔柔弱弱嬌生慣養的一個人,能不能撐得下去。
“您扶我起來。”
福寶聽到了產婆剛剛在外麵說的話,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當初生大閨女的時候,她並沒有受太多罪,因為豆花在她肚子裡養的小,加上胎位正,發動後沒多久就被生了下來,可以說福寶這輩子遭的最大的罪,都在現在這個孩子身上了。
她從來沒想過,她是那樣一個能吃痛的人,明明來到這個世界後,她被家人和夫婿寵的那樣嬌,一點痛都受不住。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為母則強吧,福寶不想失去肚子裡的孩子,她覺得為了孩子,再多的痛她都能忍著。
由兩個產婆攙著,福寶咬牙下了床,在雙腳剛接觸到地麵的時候,她差點沒一個腿軟摔倒在地上,這會兒福寶明白了美人魚上岸後化出人腿的疼痛,此刻她踩在堅實的地麵,就如同踩在刀尖上一般,肚子的劇烈疼痛讓她根本無法站直身體,隻想蜷縮著減輕腹部的痛苦。
她的身上很快汗水淋漓,下唇咬了一道深深的壓印,幾乎能夠看到血跡滲出。
眼淚簌簌地往下趟,一步,兩步,隨時都能被疼昏過去。
原本嚼在嘴中的參片已經沒味兒了,福寶又接連吞下兩三片參片,直到她再也撐不去的時候,產婆探了探她的下身。
“正過來了,正過來了。”
產婆歡呼雀躍地將福寶扶到了床上,然後順著她的肚子按摩揉壓,一邊叮囑福寶調整呼吸和力氣。
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原本那一支千年人參都吃了一小半的時候,福寶終於感受到了下身一陣暖流湧出,隨著這波洶湧,她是再也撐不住了。
伴隨著之後嬰兒的啼哭聲,眼睛漸漸閉上,整個人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死寂。
不過在力乏昏睡的時候,她的唇角是掛著笑的。
因為她保住了自己的孩子。
而屋外的人也聽到了這聲微不可聞的啼哭,不同於福寶,他們的麵上還帶著一份沉寂,嚴山生恨不得砸穿產房的門衝進去。
不是說了保大不保小嗎,這會兒孩子活了,孩他娘呢,還好嗎?
好在產婆出來的及時,讓外麵的人知道了這隻是虛驚一場,福寶和孩子倆人都保住了。
“孩子在娘親肚子裡待得時間有些長,我聽他剛剛的哭聲不響亮,最好還是請一個專精小兒科的大夫過來瞧瞧。”
產婆抱著孩子出來,這會兒孩子隻是草草擦了擦身,然後用大紅繈褓裹著。
這孩子的塊頭可不小,足足比他姐出生那會兒膨脹了兩圈,胎發濃密,皮膚粉皺,想著就是這個大胖小子折磨了他娘那麼久,讓家裡人跟著擔心,大夥兒對這個小子就是又愛又恨。
沒他姐長得討喜!
因為之前那一出,這成了全家人的共識。
“就叫豆皮吧。”
嚴山生看了眼那個大胖兒子,全副的心神就轉向了這會兒還在產房裡的媳婦。
在他看來這個臭小子在他娘肚子裡不老實,害的他的寶寶吃了那麼多的苦頭,不往他的小名上加一個皮字真的有些對不起他。
“豆皮好,賤名好養活。”
蔣婆子對這個曾外孫還是關心的,聽產婆說了這個增外孫的哭聲微弱,需要找大夫來瞧瞧後就認同了孫女婿給增外孫取的這個名字。
就這樣,豆皮小朋友的小名就這樣被草率地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