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著皇帝一行人離開後,福寶將飯莊裡的活兒交給了一個激靈的小二看著,自己則是回了家裡。
剛剛直麵皇帝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一路上,福寶回憶著剛剛和皇帝的對話,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剛剛她拒絕皇帝的話,在這個時代,應該稱得上大逆不道了,這天下都是皇帝的,嚴格說起來,所有百姓,都是皇帝的奴才,當奴才的,敢反對主子的意思,那不是不要命嗎?
但凡這個皇帝心眼小點,脾氣壞點,恐怕福寶的腦袋,都要不屬於她了,不僅如此,全家人恐怕都會被她拖累。
可轉念想想,那可是皇帝耶,她上輩子加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官也就是榮叔,對方一開始,還隻是七品縣令,在那種情況下,她就算活了十輩子,會慌張,也是真實的反應吧。
福寶這時候也隻能慶幸自己遇到的是一位賢明的君主了,也祈禱這位賢明的君主,千萬不要心血來潮,再來關顧她家的小店了。
“這是怎麼了,一身汗?”
蘇湘看著閨女魂不守舍的進來,臉色潮紅,額頭的鬢發帶著濕氣,黏在兩鬢,她皺著眉上手探了探閨女的額頭,又掖了掖衣領,發覺她皮膚滾燙,衣領也早被汗水也浸濕透了。
蘇湘的第一反應就是閨女病了,想也不想要給她去找大夫過來瞧瞧。
“娘,我沒事。”
福寶覺得自己真的沒事,她這純粹是後知後覺的嚇到了,壓根就沒病。
“沒病你的額頭怎麼這麼燙,裡衣都被汗水浸濕透了?”
蘇湘瞪了眼閨女,多大的人了,諱疾忌醫,是怕吃藥不成。
福寶啞口無言,難道她還能跟娘親說,她這樣,隻是因為他們家的飯莊來了個皇帝,那個皇帝還要她跟著進宮去做女官,隻是被她拒絕了。
她都嚇得夠嗆了,家裡這些從小接受忠君愛國教育的本土土著,恐怕得直接嚇死吧。
福寶覺得,這件事就當是自己的小秘密,深深藏在心底就好了。
“你等著,娘給你去叫大夫來。”
蘇湘推著福寶進了屋,然後給她端水擦身,讓她換了件清爽乾淨的衣裳,然後叮囑她乖乖躺在炕上,自己則是關上門,去找村頭的大夫去了。
也不知道是那大夫真的有本事,還是信口胡說了一個不出錯的病理,給福寶開了一些降燥降火的藥草,囑咐蘇湘將那三份藥材分三次熬煮,三碗水熬成一碗汁,讓福寶服下。
那藥材裡估計加了不少的黃蓮,一連三天喝下來,甜美嬌俏的小姑娘都快喝成焉噠噠的小苦瓜了。
這三天,家裡人都把福寶當做眼珠子盯的很緊,壓根就不讓她去飯莊幫忙,好在根據家人的反饋,這幾天,皇帝老爺估計是沒有再過來了,這也讓福寶將那天發生的事當成了一幕插曲,打算就這樣壓在心底深處,一輩子封存。
或許是覺得皇帝不會再過來了,福寶這病好的很快,她甚至都覺得不需要再服用那苦哈哈的藥汁了,隻可惜家人嚴防死守,福寶想要偷偷將藥汁倒掉,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吱吱——”
天氣漸漸轉暖了,五花肉總算徹底從它那斷斷續續的冬眠中恢複了活力。
這些天,它就蹲在福寶的炕頭,兩個小小的爪子捧著瓜子或是其他堅果吃的津津有味,蓬鬆的大尾巴甩啊甩的,歪著腦袋看福寶皺著臉喝苦藥湯,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看著這樣的五花肉,福寶小小的惡趣味發作,將它剝出來的瓜子仁往藥湯裡一泡,然後塞到五花肉的手上。
“吱吱——”
五花肉閃著無辜的大眼睛,歪著腦袋看著手裡模樣熟悉,味道卻很是不同的瓜子,出於對福寶的信任,沒多做猶豫,張嘴就用自己那兩顆大板牙,啃起了瓜子仁。
“吱——”
什麼臭東西!
五花肉一蹦三丈高,甩著爪子將手裡的瓜子仁扔出去,張大嘴巴呸呸呸。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小寶貝!
五花肉控訴地看著福寶,氣呼呼的小絨團子利落地順著福寶的後背往她脖子上爬,然後借著自己靈活的動作,在福寶抓不到它的情況下在她的脖子,咯吱窩到處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