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美拉著蘇玉蘭的衣擺,一路跟著蘇玉蘭,一手還牽著陸家寶,安慰他道:“哥哥,要是你不敢一個人睡,不如我跟你一個房睡吧。”
陸家寶聽到陸家美的話,當即撇了撇嘴,“我又沒說不敢一個人睡,阿妹你彆胡說。”
陸家美歪了歪頭,不解地問道:“那哥哥你為什麼不高興的樣子?”
陸家寶歎了一口氣:“沒有的事,我隻是有點兒肚子餓了。”
蘇玉蘭聽到陸家寶的話,便指了指不遠處的攤檔,問:“那娘給你們買兩個冰糖葫蘆。”
兩個小屁孩聽都沒聽過冰糖葫蘆,這會兒看道蘇玉蘭所指的方向,頓時高興得像隻鳥兒似的飛了出去,然後停在那個賣冰糖葫蘆的老人家前麵,好奇地打量著那裹著紅色糖衣的玩意兒。
蘇玉蘭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說:“想不想吃?”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道:“想!”
兩小串糖葫蘆已經讓孩子把所有煩惱拋之腦後了,接過老大爺遞來的糖葫蘆後,又饞嘴又滿足地舔著上麵紅燦燦的糖衣。
孩子有了吃的,帶著也就沒那麼吵了,蘇玉蘭拉著他們又去買了其他中秋節要用的食材和新居入夥的東西。
因為這年頭大家都沒幾個錢,就算是新居入夥也不會大排筵席的,要是結婚倒是難說。但是當初幾個幫忙起房子的泥水匠同誌倒要請到家裡吃頓飯,因為恰好又是中秋佳節,蘇玉蘭也不想太寒酸,吃的喝的儘可能都給大夥兒安排上。
……
蘇玉蘭買了滿滿一自行車的東西,載著兩孩子心滿意足地回了茅草屋,這會兒男人還在新房子那邊做收尾工作。
她放好了東西之後,便開始做午飯,因為剛剛從集市回來,蘇玉蘭也是累得夠嗆,也不倒騰了,直接煮了個西紅柿雞蛋麵當午餐便算了。
蘇玉蘭舀了兩碗麵給孩子,之後就去新房子那邊找男人先回去吃飯。
因為買回來的磚才恰恰好夠蓋一個廚房連主屋,所以新房暫時沒有起圍牆的,主屋外頭就是一個天井,這個天井也當作是一個小院子了。
走過了院子,便看到他們的主屋大門,主屋裡麵有三間正房,房子是磚瓦結構,在一眾土坯房裡麵鶴立雞群的。
而主屋的右手邊則是單獨起了一個廚房和澡房。主屋和廚房分開來,那燒火的柴煙就不會把房子的牆體給熏到了。
雞棚則是在沒有開窗戶的屋後麵,到時候就不會有異味了。
蘇玉蘭聽見男人在裡屋乾活的聲音,原想嚇唬嚇唬他,不過才剛剛走到了院子的石子路,便看到一堆白花花的石灰堆積在裡屋的門口,蘇玉蘭越走越近,便看到了陸誌堯在用白色的原料在牆體上塗抹,原本粗糙的紅磚牆已經變成了膩白膩白的一片。
陸誌堯餘光看到了女人的身影,便從木梯上下了來,問:“這麼快回來了?買齊東西了嗎?”
蘇玉蘭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你買到膩子粉了?”
蘇玉蘭還以為他們也是用報紙來糊牆便算了,畢竟這年頭膩子粉不好買,也貴,比磚瓦木頭那些材料貴多了。
可陸誌堯現在居然把四麵粗糙的紅磚牆都刷成平滑的白牆了,白色的牆麵讓這屋子看起來頓時就明亮了幾分,更加的敞亮的,牆體也平整光滑。
陸誌堯笑了笑,之前不想隨便起房子就是因為想多賺點錢刷個四白落地,這樣屋子看起來更加的敞亮,也好看。
他從沒聽說過女人說自己在白城的娘家,但陸誌堯猜想,白城那麼一個繁華的省城,房子肯定都是挺好的。
既然都要蓋房子了,便蓋好一點,讓女人住得更加舒服一些。
他知道,蘇玉蘭一定會喜歡的。
“喜歡嗎?”
蘇玉蘭也不管男人身上還沾有水泥石灰的,張開手臂便抱住了他:“喜歡,太喜歡了。”
想不到男人還瞞了她這麼一件事,蘇玉蘭伏在男人的肩上笑說:“我就說了,明明房子都建得七七八八了,怎麼還讓大哥他們來幫忙,原來今天你們在刷牆。”
這也太驚喜了!
這男人怎麼會瞞得這般嚴實?連她這個房子的女主人都不知道?
陸誌堯手上臟,隻能用手肘的位置微微摁在了蘇玉蘭的後背,任由她在身上揉來揉去,下一秒,女人還直接送上了一個吻,陸誌堯一雙沾滿了膩子粉的手頓時無處安放,隻得穩穩站住腳步,承受著蘇玉蘭嬌軟身軀的重量。
蘇玉蘭溫潤的氣息中還有說不出的甜津津味兒,陸誌堯嘗到了甜頭,又加深了幾分,吮著那甜絲絲的味道又用力了幾分,甜味劃過喉嚨,讓他腦海裡的一根弦頓時就斷裂開來,隻想好好品嘗對方氣息中的美味。
蘇玉蘭被男人使勁又略粗魯的行為,引得血脈都在僨張,那心撲通撲通一陣亂跳,揪著他衣裳的手心都微微冒著薄汗。
“回、回家……再親。”女人呢喃道,話語都說不清了。
陸誌堯渾身的血液都往阿晉不予顯示的位置跑去,此刻他呼出一口濁氣,第一次笑得有些張狂,露出了一排白白的牙齒,笑道:“這就是我們的家。”
蘇玉蘭聞言噗嗤一聲笑了,隨後在男人唇邊吻了一下,說:“得瑟了你!”
“沒有。”陸誌堯的臉上又泛起了紅暈,道:“等了許久,終於要建好了。”
住在茅草屋這段日子比較多晴天,但也下過兩次雨,茅草屋漏水滲水也試過,不過蘇玉蘭一次都沒有跟他抱怨過,跟他一同熬夜接水,倒水。
想著女人心甘情願跟他挨苦,這種被信任的感覺讓他充滿了乾勁,想為她創造更好的生活。
蘇玉蘭聽著男人的話,也不禁鬆了一口氣,“對啊,終於都要建好了。”雖然為了蓋這個房子,幾乎花光了兜裡的積蓄,不過房子蓋好了,也更讓她有了賺錢的衝勁,再也不用為茅草屋漏水,倒牆而操心了。
兩人以額頭相抵,一熱一甜的氣息纏繞著,兩人幾乎是同時說道:“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
說完,兩個人好像傻瓜一樣,一同笑了起來,那歡愉的笑聲蓋過了外頭所有的喧嘩。
……
轉眼就到了中秋那天,這天也是他們住進新房的第一天,茅草屋的家什兒已經在前段時間一點一點搬了過去。
這會兒隻剩下一個大鐵鍋和一個煮飯鍋了,因為搬進新屋的第一天要在新房煮飯,所以,他們是打算當天才把鍋搬過去的。
陸誌堯為了蓋新房子起早貪黑幾個月,反倒在遷居這天睡得尤其安穩,直到茅草屋頂傾瀉了幾縷陽光下來,他才幽幽醒來。
蘇玉蘭和孩子都已經吃過早餐了,這會兒聽到陸誌堯醒了,便把新做好的衣服拿出來想讓他今天穿上。
陸誌堯從沒睡得這麼安穩,這會兒看到女人遞來的一堆東西,頓時有點兒迷茫,腦袋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什麼東西?”陸誌堯的聲音還帶著剛起床時的沙啞,卻出奇的好聽。
蘇玉蘭直接往他腦殼敲了一記,說:“給你做的衣服啊!今天中秋節,又是我們入夥的日子,你可以穿上試試。”
蘇玉蘭其實做好有一段時間了,不過男人每天晚上抹黑都去砌磚,早上又起得比雞早,一直沒時間試穿,不過蘇玉蘭是做大了一點點的,應該不會不合穿。
而且她也沒少上手去摸,肯定不會搞錯尺寸的。
就是這麼自信!
蘇玉蘭又催促道:“趕緊吧,大寶小寶都換上新衣服了,可高興了。”
陸誌堯伸手在那光鮮又新淨的衣服上摩挲了兩下,這種嶄新的觸感他都忘記了多久沒碰過了,更彆說穿。
此刻看著女人眼中的期待,心窩暖暖的。
蘇玉蘭看他還在猶豫,便直接上手要剝他的衣服了,陸誌堯的腹肚處突然感到了一絲不屬於自己的涼意,頓時便抓住了女人不安分的手。
“我想今晚再穿。”
今天還有很多事,穿上女人第一次給他做的新衣服要是弄臟了,估計要心痛死了。
他是很想立刻就換上,不過除了娶媳婦那天穿過新衣服,他便沒有再穿過新衣服了,他的衣服都是補了又補,那補丁多得好像馬賽克似的。
這會兒女人讓他穿上這衣服是既期待又害怕——
害怕他這種成分的人要是穿上了新衣裳不知道又會被彆人怎麼閒話。
但比起這個,他更加期待女人看到他穿上自己親手做的衣服是怎麼的自豪,可是……他想留到今晚。
蘇玉蘭看著他的手指不舍又留戀地在新衣服上掃了幾下,便笑了笑:“瞧你還像個小媳婦一般,還怕我看你了?小東西,你以為我沒看過?我早看過八百次了。”蘇玉蘭說這話絲毫都不害羞,還直接往下看著男人的褲衩。
“隨你吧,那既然不換就趕緊起來洗簌,吃過早餐之後我們就一起過去新房子。”
蘇玉蘭知道陸誌堯的心理,不過卻沒有直接道出,隻是尊重他的意見。
而且……今晚吧,今晚穿好像更好,她還可以親手把自己做的衣服從他身上給剝下來了。
咳咳,想想還是挺……讓人血脈僨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