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麼說, 景羨都沒想到自己是這樣掉馬的。
她久久未曾說話,蔣深的手從她的臉頰處挪開,拍了拍她腦袋,輕聲問:“累不累?”
她抿了抿唇角,側目看著他好一會, 才說:“不累。”
景羨蹲在蔣深的麵前, 換了個姿勢, 仰著頭注視著他:“你怎麼耳力那麼好啊。”
聞言,蔣深低低一笑,沒說話。
他耳力是好, 但也沒有好到這種程度。如果換作是其他人, 他不一定能聽得出來,但景羨的很熟悉, 而且也有特意的去記過,所以能一聽就聽出來。
即便是隔得很遠,蔣深也能夠在人群中分辨出她來。
不過這些, 他沒打算要告訴她。
陽光明媚, 午後的太陽照著讓人會有種想要睡覺的衝動,景羨看著他頓了頓問:“你是不是好久沒出來了?”
“嗯。”
“怎麼不出來啊。”景羨輕聲道:“外麵的太陽好大, 很舒服。”
蔣深低笑了聲,解釋說:“一個人不喜歡出來。”
周圍都空蕩蕩的,還不如在病房裡的安全感來得多。
怎麼說呢, 蔣深也是一個安全感或缺的人, 不然不會有那種不進屋就把窗簾拉的嚴嚴實實, 會這樣無非是因為他的安全感不足,不想讓旁人窺探到他的內心世界。
隻是他這種年紀和身份的人,當然不可能說出口。
身邊的人倒是知道一點,可蔣深身邊一直幫忙的隻有一個江遇。
江遇留在了國內,蔣深跟蘇盛雖然熟悉,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兩個都是驕傲的男人,不可能會時時刻刻陪在一起。
偶爾的時候,蘇盛倒是推他出來過一次,強迫性的讓蔣深出來曬了一下午的太陽。
……
景羨聽著,隻覺得心疼不已。
“那這幾天陪我曬太陽吧,國內都好冷了,好少出太陽。”她抱怨著,給蔣深說自己在國內的一些事情。
她話也不是很多的類型,隻有跟蔣深在一起會稍微的多一點。
在景羨說的時候,蔣深會給一定的回複,讓她能接著繼續的往下說,娓娓道來。
“那個孩子嚴重嗎?”
景羨想了想,搖頭說:“不清楚呢,醫生說暫時沒有合適的心臟。”
蔣深拍了拍她腦袋,低聲安撫著:“會沒事的,放心吧。”
“嗯。”
“過年準備回去孤兒院那邊?”
“是啊。”
這是之前便做好了的打算,孤兒院人手不多,在過年的時候有不少長大了出來工作的人都會回去一兩天幫忙,景羨出來念大學後就沒回去過了,今年她打算回去看看。
蔣深算了下時間,低聲道:“抱歉,不能陪你一起去。”
景羨笑了笑,無所謂:“你早點好起來就行了。”
“好。”
——
兩人在外麵曬了好一會,蘇盛和江遇都很有眼色的沒有來打擾。
直到景羨開始犯困,蔣深才提議回去。
“要不要睡一會?”
景羨啊了聲,跟著他回到了病房裡,眨了眨眼問:“睡哪啊?”
病房裡就一張床,另外的便是一張沙發和,沒什麼多餘的東西,大概是怕蔣深撞到。
蔣深頓了頓,遲疑了須臾說:“我讓江遇帶你去附近的房子那邊。”
“彆了。”景羨勾了勾唇角,看著不遠處的病床問:“你要睡覺嗎?”
“不睡。”
景羨哦了聲,笑著說:“那我睡你病床上躺一會吧,可以嗎?”
蔣深:“…………”
他要是拒絕,可以肯定景羨一定會生氣,但不拒絕……又怕對景羨影響不好。
“行不行?”
景羨突然問了聲。
蔣深無奈的笑了聲:“隻要你不介意。”
景羨挑了挑眉,問了洗手間後進去洗了下臉,出來後還真的直接躺床上睡覺去了,她飛了很長時間,雖然江遇訂的是頭等艙,位置很大,甚至於可以躺著休息,但再怎麼說那也沒有真正的床躺著舒服。
病床上殘留著蔣深身上的味道,有點淡淡的藥味,但是不難聞。
景羨最開始躺下的時候還跟蔣深聊了幾句,到後麵說著說著,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
她是真的累了。
聽見房間內平穩均勻的呼吸聲,蔣深捏著手機,撥通了江遇的號碼。
沒一會江遇便出現在病房門口,悄無聲息的扶著蔣深離開的病房,期間沒有發出任何大的動靜,讓景羨一直都安安穩穩的睡著。
——
蘇盛的辦公室,因為是私人醫院,過來這邊養病看病的人大多都是有身份的,所以他還真的不算忙。
看著人進來後,蘇盛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人呢?”
江遇扶著蔣深坐下,才嗤笑了聲說:“在他房間睡覺呢,怕吵醒她,我們就出來了。”
聞言,蘇盛詫異的看了眼蔣深,他情緒沒有過多的變化,但細微的變動依舊有,景羨來了之後,這人散發出來的那種感覺都不太一樣了。
他淡淡一笑:“還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