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新年這一天沒有任何人發現,到一天過後,他回國的消息一定會傳遍老宅,那群老古董……彆說多想要讓他下台了。
江遇望著透視鏡,看了眼坐在窗戶邊的蔣深,沉默了下來。
車廂內安靜了好一會,蔣深突然問:“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衝動了?”
江遇咳了聲:“也不能算是衝動。”
他低聲道:“但有一點。”
蔣深笑了聲,沒說話。
其他人都不懂,景羨那種性格的人,在那種環境中長大的,可以說是非常的自立自強了,一般情況下,她鮮少對人表現出自己脆弱的那一麵,唯獨在蔣深這裡,她會表現的更明顯一點。
蔣深手裡有景羨的很多資料,例如——她不常回去孤兒院,經常是一個人,跟同學的關係也不那麼的親近,鮮少交朋友,像是把自己禁錮在了某個點上麵一樣,一直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今年的新年是個例外,意外的回了孤兒院。
但她以前的時候不常回來,可以說是從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蔣深足以想象到景羨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和其他人團聚,她卻孤獨的感受。
所以便想著堅持回來,即便是陪她半小時,跨過年也好。
隻是這些,常人不懂,他也並不願意多說。
……
江遇咳了聲,補充道:“雖然覺得你衝動,但能理解。”
他突然問:“你跟景羨在一起了?”
蔣深怔忪了片刻:“暫時沒有。”
江遇:“……”
算了,他不懂這些要談戀愛人的想法。
車子在夜色中行駛,雖然折騰了一整晚,但兩人的臉上也未見倦意。
“回老宅還是哪裡?”
“公寓。”
隨著夜越來越深,兩人的話也已經聽不見了。
——
翌日清晨,天剛剛有點光亮,景羨便醒了過來。
她昨晚睡的不怎麼好,一晚上輾轉難眠。大概是換了地方,這幾天晚上睡的都不那麼的安穩。
早早的便起來了,她和其他的人一起做了頓早餐,她廚藝一般,但因為偶爾會給蔣深做,所以慢慢的還有點小小的進步了。
做好後,孩子們也都紛紛起來了,吃過早餐後便開始在院子裡鬨騰著,玩著煙火。
方院長站在她旁邊,看著不遠處的孩子笑了聲:“真好,要是他們能一直這樣多好啊。”
景羨笑了笑說:“人總要長大的。”
她側目看向方院長:“院長你要多注意身體。”
“好,你們也是。”
幾個人齊齊點頭。
景羨在孩子堆裡很受歡迎,大家都知道她是演員,是可以在電視上看到的人,所以都特彆的喜歡粘著她想知道關於她的很多故事。
她也有耐心,給他們說。
景羨在初二這天便和幾個人說了要走,天還沒亮,她便起來收拾好東西要離開了。
原本也是打算回來幾天的。
她垂眸看著眼前的孩子,輕聲道:“小天,姐姐在北城等你。”
小天乖巧的點頭:“羨羨姐姐再見。”
“再見。”
她提著行李走了,回頭看了眼還站在原地的方院長她們,景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心底的那種感覺,有些不舍,但好像並不多。
她本身就是一個感情特彆淡漠的人,特彆是在親情方麵。
思忖了須臾,她還是走了。
在上飛機之前,景羨也沒告訴蔣深,直接回了公寓那邊。
到家後,她直接休息了幾個小時,才思忖著給蔣深發消息,剛把手機拿起來看,蔣深已經有信息給她發過來了。
“醒了就過來。”
“我在家。”
“還沒醒嗎?”
……
景羨聽完後,眼珠子轉了轉打開衣櫃看著,思考著要穿什麼衣服過來,蔣深發過來的依舊是語音,所以……可能還是看不見的狀態。
景羨想了想,直接洗了個澡換了套休閒點的衣服便過去了。
熟門熟路的摁了門鈴,她進去,裡麵的頭側目聽著她的動靜,低聲道:“來了。”
景羨啊了聲:“你在客廳啊。”
“嗯。”
蔣深喉結輕滾,眼前的紗布還沒有拆開,低聲道:“在等你。”
早早的便接到了消息說景羨回來了,但一直沒過來,蔣深甚至在想,她是不是還因為除夕那晚上的事情在生氣,也不敢去打擾她。直到現在,蔣深對著景羨招了招手:“過來坐一會。”
景羨笑,往他那邊走了過去,低聲問:“你一個人在家?”
“嗯。”
“江遇呢?”
“回家過年了。”
景羨一愣,驚訝地望著他:“所以這幾天你都是一個人?”
“嗯。”
也不算是一個人,每天都有人準時過來送飯,是他們信任的人,所以隻能說大部分時間是一個人。
景羨張張嘴,哀怨地睨他眼:“那你應該早點跟我說啊。”
“然後呢?”
她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那我就早點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