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嗣為重(“各自交給他們,也說是你...)(2 / 2)

宮闕有佳人 荔簫 5805 字 8個月前

她一壁說著,目光一壁投向袁江。正要開口借人,蕭致笑了聲:“不用你的人。袁江,帶著東西,差人跑一趟千福寺。”

“諾。”袁江垂眸一揖,自有禦前宮人上前將賀禮儘數接過,小心翼翼地端走收起。

敏妃蓋在衾被中的手不自覺地緊掐向手心,保養得宜的長甲掐得手心生疼,麵上仍朝袁江笑笑:“有勞袁大伴。”

而後顧清霜又在珍容殿中留了小半刻工夫就識趣地告了退,不擾他們的柔情蜜意。回到碧玉閣,她屏退旁人,隻留了阿詩和衛稟在房裡。

衛稟自去闔了門,顧清霜到茶榻邊落座,剛坐定,便聽阿詩忿忿:“什麼東西!這是仗著肚子裡有個孩子,巴不得早一些讓娘子倒黴呢。”

敏妃方才那份非要讓顧清霜與賀禮切不開瓜葛的意味也太明顯。

顧清霜的臉色也冷下去,右手搭在榻桌上,左手撫弄著衣裙上的繡紋:“有什麼好生氣的。知道她是什麼心思,防著便是,比不知道強多了。”

阿詩秀眉緊擰:“可隻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她在宮裡多年,人脈比娘子廣得多,背後又還有位莊太妃撐腰,若真有心想害姐姐……”

“宮裡盼著她把這孩子生下來的,除了她與皇上,大概都沒有第三個人。”顧清霜冷笑漣漣,“我若是她,這會兒就不會一門心思想著害人,先自保才是正道。”

說及此,她忽而心神一滯,一股怪異感在心頭漫開,讓她生出些彆樣的想法。那些想法毫無依據,又似有些太荒唐,卻壓製不住,直激得她心跳不穩。

阿詩在旁邊立著,隻看到她眼底淩光一現,遲疑喚她:“娘子?”

顧清霜緩過神來:“可有辦法看到敏妃的脈案麼?”

“脈案?”阿詩怔然望向衛稟,衛稟思索道:“脈案常理來說除卻敏妃娘娘自己,便隻有太後皇上能看……榮妃娘娘或許也見得到。但娘子若是想看……在太醫院找個嘴巴不嚴的,給足銀兩,多半也不是難事。”

“太冒險了。”顧清霜搖頭。

這樣花錢最不牢靠。今天能賣了敏妃的脈案,明天就能賣了他們。若敏妃一直無虞也還罷了,一旦有什麼意外,哪怕原本與她無關,都生生讓她添了嫌隙。

顧清霜忖度半晌,緩言道:“且先防著吧。你們得空時給我尋幾本醫書來,莫讓旁人知道。”

“哎。”衛稟一躬身,笑說,“娘子放心。這種事對內官監而言最是不難,他們每個月都要去翰林院取書進宮的,咱有小祿子呢。”

顧清霜點點頭。對小祿子,她還是放心的。十三歲,年紀還輕,從前在內官監既有人脈又受過欺負,籠絡起來容易,用起來也趁手。

她隻叮囑阿詩和衛稟:“你們都待小祿子好些,咱手裡能用的人不多。”

“奴婢知道。”阿詩一哂,“小祿子在內官監幾日不一定吃得上一頓肉,到咱碧玉閣才多少時日?人都胖了一圈,平日提起娘子都感恩戴德的。”

又過不多時,珍容殿那邊便熄了燈火,顧清霜更了衣便也睡下了。

翌日清晨,旨意傳遍闔宮,皇帝下旨封敏妃南宮氏為正一品貴妃。

元和一朝,還從未有過貴妃。

隻是,宮中沒有封號的嬪妃雖占了半數,但多半要麼是出身低些,要麼是從來也不得寵。像她這般位至貴妃還沒有封號的實在少見,反倒更讓人津津樂道了。

再過三天,尚食局開始如流水般往珍容殿送各樣補品。聽聞有些是榮妃讓尚食局儘心,有些是太後親賜的,原因不過是太醫說貴妃體虛。

阿詩與這些送補品的人迎麵碰上過一回,進了碧玉閣便與顧清霜感慨:“太後娘娘真是大局為重……厭惡貴妃至此,為著皇嗣,也還是能這般照料她。”

彼時顧清霜手裡正翻著醫書,看完這頁,抬頭問阿詩:“都送什麼了?”

“什麼都有唄。”阿詩輕輕嘖聲,“山參靈芝、燕窩鹿茸、鮑魚魚翅,還有各樣名貴藥材。奴婢倒沒親眼瞧見,但宮人都說,現下各樣補品就沒有珍容殿裡見不著的。”

顧清霜未予置評,執筆蘸墨,在紙上寫了幾樣藥材:“去抓副藥來。若太醫院問起,你就說是自己月事不調。”

阿詩一懵:“娘子?”

“去吧。”顧清霜抿唇,“過兩日衛稟和小祿子不當值,都可出宮走動,再讓他們各自給我帶一味藥回來。”

她邊說邊提筆又寫,寫罷將寫有兩味藥的紙一撕為二:“各自交給他們,也說是你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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