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查開始(“我隻要你平安。”...)(1 / 2)

宮闕有佳人 荔簫 5683 字 8個月前

原本正自看著蘭馨錯愕的寧貴人聽言, 麵色變了一變。她望向顧清霜,聲音驚恐:“淑容娘娘,什麼‘用藥’?”

顧清霜美眸睃過去, 暗暗摸索著寧貴人神情間的虛實。皇後懶得多言,掃了眼仍垂首跪在旁邊的衛稟:“你與貴人再說一遍。”

衛稟應了聲“諾”, 清清嗓子, 便又將來龍去脈與寧貴人講了一遍。顧清霜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寧貴人的反應,要見她臉色越聽越白,到了最後,口中不可置信地呢喃自語起來:“……竟有這等事?!”

皇後立在那裡,居高臨下地淡看著她:“貴人之前是否招惹過什麼事?”

寧貴人卻說:“……沒有。”她的神色並不平靜, 但解讀為聽完這等惡事驚魂未定倒也不是不行。怔怔地搖一搖頭,她抬眸看向皇後,“臣妾並未招惹過什麼人,回想起來……好似是蘭馨有一日不當值, 便出宮走了走, 再沒回來。事情已過去許久, 臣妾……臣妾還與尚宮局報了走失, 誰知竟弄成這個樣子!”

說及此,寧貴人也紅了眼眶。她原是蹲在蘭馨身側, 當下便跪下去,朝皇後一拜:“娘娘,蘭馨是自幼就跟著臣妾的。臣妾與她的情分, 不比淑容和阿詩姑娘少!眼下她成了這個樣子, 求娘娘賜個恩旨準她離了平康坊, 讓臣妾送她回娘家!”她邊說邊落下淚來,口吻戚戚, 叫人不忍。

皇後卻道:“本宮記得貴人的娘家不在京中。路途遙遠,她這個樣子如何送回去?不如就留在宮中,本宮找人為她醫治,若治好了,再回去也好。”

寧貴人一滯,望著皇後薄唇翕動,好似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顧清霜察言觀色,瞧見這一幕心裡已有了七八分的數。姑且按下不提,又見皇後向皇帝一福:“皇上。”

寵妃在懷的蕭致看向她,她道:“此事恐怕牽涉甚廣,為著六宮安穩,還應查個明白才好。一則是為著淑容與阿詩姑娘,二則也要讓六宮的眾位姐妹安心。皇上若覺得可行,臣妾想……”

“皇後放心辦便是,宮中上下皇後自可以用;若涉及宮外,皇後可著禁軍去辦。”皇帝吩咐得清楚明白,氣定神閒的模樣搭配上他這張臉,若讓沒見過他的姑娘家瞧了去,怕是不免要為他迷醉。

可惜了,她們與他太熟,太清楚他在後宮之事上多半時候都沒這麼清醒,迷醉不來。

――他眼前的一妻一妾不約而同地這般想著。

皇帝自不知她們心中的這些揶揄,目光又睇向那三名從北邊押過來的宦官:“這三人,也交給皇後去審。”

言畢,視線落到衛稟身上。

他經手的家國大事到底太多,現下思緒微轉,就知衛稟應是已將所知和盤托出,問不出彆的來了。

顧清霜就聽他聲音一沉:“衛稟,杖斃。”

他聲音落下,即有禦前宦官上前,將衛稟一提、一架。衛稟慘白的臉抬起來,望向顧清霜,又在餘光睃見阿詩的時候將告饒的話說了回去,帶著三分決絕,接受了這處置。

這刹那間的神色轉變被顧清霜看得一清二楚,她心弦一緊,急急地抬頭看向皇帝,手抓住他的衣袖:“皇上,不可!”

才說了一句,眼淚又盈盈垂下,劃過臉頰,楚楚可憐:“衛稟也是無辜受害……是為著阿詩才瞞到今天。他……他若不瞞,阿詩怕是早已變得與蘭馨一般模樣了……”她說著,淚眼中忽而漫起一層恐懼,連連搖著頭,續道,“臣妾不能沒有阿詩……求皇上隻當他是將功抵過,饒他一命……”

顧清霜說到一半,皇後就在旁邊暗自撇了嘴。她見過皇帝責罰宮人,知曉這樣的話說不動皇帝。對這等手握生殺大權的人而言,一個宦官的命根本不是命,用著不趁手打死換一個是最省事的。

卻是這念頭尚未在心中過完,就聽皇帝的聲音溫和下去:“罷了。押出去,杖四十。”

“……”皇後猛地抬眼,看著皇帝神情複雜。視線移了兩寸再落到顧清霜麵上,又多了幾分敬佩。

寵妃還是有寵妃的厲害。

待得幾人各自被押走,一場大戲就姑且到此為止了。皇後乾脆利索地直接回了宮,顧清霜被皇帝留在紫宸殿多待了半晌。這是她最柔弱無助之時,皇帝自是願意哄她。

等她平複心情,破泣為笑,他便也笑了笑。俯首湊近,他原想吻她額頭,見她閉眼,就吻在了她的眼簾上:“聽話,不許再哭了。”他低笑一聲,“眼睛都腫了,像醜橘的橘皮。”

顧清霜一下子抬手,雙手捂雙眼,聲音也局促起來:“皇上慣會拿臣妾開心,討厭,臣妾回去了,免得在此醜著皇上!”

說罷她便一福,不等他反應就轉身跑了。她偶爾這樣不顧禮數地與他逗趣他慣來喜歡,於是跑了幾步,他的笑音就在身後響起來。顧清霜恰要邁過門檻,凶巴巴地又轉身瞪了他一眼才拎裙出了殿門。

屈指數算,她不過比皇後在紫宸殿多待了一刻工夫。走在宮道上,卻已能明確覺出宮中氣氛變得緊張。

皇後雷厲風行,事情大約已傳開了。接下來必是一重腥風血雨,指不準還要挖出多少事來。

為著這些變故,到了傍晚時分,幾位相熟的姐妹不約而同地聚到了顧清霜宮裡。嵐妃聽罷個中經過,不無感慨:“皇後怕是已憋了許久了。她進宮晚,根基不穩,宮中嬪妃各有勢力。不尋個機會清理一二,她這後位是做不安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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