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神疑鬼(“好像誰都稀罕跟你們這樣...)(1 / 2)

宮闕有佳人 荔簫 5772 字 8個月前

天色已晚,屋中燈火昏黃。冷風在窗外呼呼地刮著,偶爾伴幾聲枯葉劃過地麵的聲響,乾巴巴的,聽著讓人煩躁。

南宮敏被這聲音攪擾,心裡已將心經念了不知多少遍,還是睡不著。

煩亂地歎了口氣,她鎖眉坐起身。值夜的宮女聽到聲響,掌燈走近:“郡主?”

定睛一瞧,南宮敏怔怔地坐在那兒,雙目無神。

宮女溫聲勸道:“……郡主放寬心。皇上也不過是去看看她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話剛說完,一聲冷笑就從南宮敏嘴角滑了出來。她抬起眼,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宮女:“從前可有哪次,皇上是沒來見我,就先去彆處麼?”

宮女噎住了。

確是沒有,一次都沒有。

千福寺處在島中山上,說小不小,但說大也不太大,禪房到禪房之間費不了太多工夫。這三年來,聖駕隻要過來,再忙都會先來看看郡主。哪怕是今晨那樣天不亮就開始的法會,皇上也先來這邊喝了兩口茶。大家私下裡都說,皇上對郡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唯獨傍晚這一回,她們早早就聽說行宮那邊宮宴散了,皇上回了千福寺來,她們等了許久卻都不見身影。雲和郡主覺得奇怪,便差身邊的掌事宦官王茂出去打聽。這一打聽,就聽說皇上不知為何直接去了妙心那邊,從夕陽西斜一直待到天色全黑。

後來再細問,她又聽聞,皇上初到妙心禪房中時,妙心自己都還沒回房呢,直至亥時才回去。

也就是說,皇上這一等就是一兩個時辰。

而這一兩個時辰裡,他甚至都沒差個宮人來她這裡說一句話。

他這顯是沒顧上,顯是有什麼事占滿了他的心神。南宮敏原不怕有事占滿他的信,因為他畢竟是個皇帝,天下讓他煩擾的事太多了。往年若逢天災,亦或朝中有了不同尋常的動蕩,他也會有顧不上她的時候。

可這回不一樣。這回,是一個女人拴住了他。

南宮敏心裡五味雜陳,一時之間似乎有點明白宮裡的那些女人為何恨自己了。她們中的許多人都沉不住氣,妒意上來,當中出言相譏也是有的。她常常覺得那樣太不體麵,現下卻覺得若她近日會碰上妙心,隻怕也會不受控製地說出些難聽的話。

她怔怔地想了會兒,發出一聲啞笑:“你說,致哥哥會接她進宮麼?”

宮女愣了下,一時不知如何作答。略作忖度,即道:“您彆擔心。她從前是宮女身份,眼下便是進宮,位份也高不到哪裡去,無論如何也不能與您相提並論。”

她隻覺郡主擔憂得多餘。皇上對郡主日思夜想這麼久了,宮裡那麼多身份貴重的嬪妃都沒辦法,一個宮女出身的算得了什麼?

南宮敏卻搖頭:“我隻怕沒這麼簡單。”

沉思了一會兒,她抬頭:“她從前也不是個尋常宮女,聽說尚儀女官對她頗是器重。這個身份,有生了那樣一張臉,想承寵隻消進紫宸殿奉幾日茶便大有機會。可她偏來千福寺大費一番周章,這周章總要有些緣故。”

“可她不是因為觀文侯……”宮女問到一半就懂了,麵露訝色,“您是覺得她打從來千福寺就已對皇上存了心了?”

“我拿不準,但多半是吧。”南宮敏長聲一歎,疲憊地躺回去。一雙明眸望著幔帳頂子上的繡紋,出神了半晌。

宮女覺得她該是還有話要說,便在旁邊安靜地等著。等了一會兒,果然又聽她開口:“致哥哥明天必定還是會來的,你們都不要貿然提起此事,我想想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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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霜那邊,禦前宮人顯是想多了。不僅將阿詩請去彆處喝茶,還直接尋了另一間禪房讓她就寢。但其實皇帝並未在顧清霜房中留宿,她也並不想留他,隻由著他仔仔細細地給她手上上了藥,就恭送他離開了。

不過阿詩依舊是翌日清晨才回來,進了門便是一連串的追問,問顧清霜成了沒有、幾時進宮、什麼位份。

顧清霜將皇帝昨晚說出的打算一一說給她聽,阿詩聽得也咋舌:“這能行?”

“他既說能行,我們就不要多管了。”顧清霜道。

阿詩點點頭,再度追問:“那是什麼位份呢?”

“這說不好,我也不曾問他。”若把這個問出來,就顯得太有所圖了。

阿詩想想,又自顧自說:“既是借著大選進去,位份該能高一些吧!”

顧清霜嗤地笑一聲:“著魔啦!”

阿詩驀然臉紅:“又拿我尋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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