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要求漢人交出聞人歌雲,但是手邊的將帥卻認為聞人歌雲是我朝的罪人, 我朝有理由處決她, 更何況, 聞人歌雲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她確實是漢人, 這是我朝內部的事情。
但問題在於, 縱火犯就是聞人歌雲, 匈奴人覺得他們也有權要求漢人將他們的“罪人”歸還,由他們來處置!如果漢人不答應,那完全就是因為漢人想要包庇這個縱火燎原的凶手!
這一下子,這人是交還是不交, 確實不好辦。
自己辦不了的事情, 通常都會往上彙報。
於是到了溫如瑾手裡, 就是這樣一件棘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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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溫如瑾很看得起王敏之,甚至想要聽一聽這個讓自己眼前一亮的男人會提出怎麼樣一個超越這個時代的建議。
但問題在於, 所謂上朝的文武百官, 可不是誰都能上的去, 更何況王敏之還是隻一個新人,一個沒有任何資曆, 需要在翰林院裡麵慢慢熬的新人。就算是溫如瑾欣賞對方,也不能垂問對方,除非人家已經名氣達到天下皆知,宛如賈誼。
但是顯然, 王敏之雖然也算名滿天下,卻當不得婦孺皆知,比不得賈誼這種牛人。
然而文武百官們的建議,溫如瑾當真是聽得厭煩。
文官——“開打開打!!!揍他娘的龜孫子!之前被打得屁股尿流現在還敢來放肆,簡直就是找死!聞人歌雲是我們的罪人,我們想怎麼處決她就處決她,匈奴人的草原被燒了關我們屁事!”
當然,他們的表達是很文雅的,無非就是“我泱泱大國”“匈奴乃未開化之野蠻人,宵小之輩”“彈丸之國,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不過借口聞人歌雲,意在再起戰事”“我們祖先開國至今,不曾畏懼……”
說真的,自古以來,嚷嚷著要開打,揚我國威的人,通常都是“最有骨氣”的“文官集團”。但是這些文官們,隻管自己大放厥詞,說了爽快就好,至於糧草?兵源?地形地理?國內經濟?嗬……那不歸他們管。
如果武官推脫,那就是怕死!窩囊廢!通敵叛國!非君子即小人!
彆以為文官嚷嚷著開打開打就是真正的愛重祖國或者我□□威嚴不容侵犯,指不定人家隻是想要出出風頭,搞點噱頭,給自己讚一些名氣。君不見那曾經所謂鐵骨錚錚的東林黨,有多少就是這樣子的鍵盤俠,給朝政帶來了多大的危害。
對於這些“正人君子”,溫如瑾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們丟到匈奴人哪裡讓他們好好見識一下什麼是打仗,不是他們上下兩畔嘴皮子一開一合就能解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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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聲,無一人得知。”溫如瑾無奈又好氣。
他多麼想把這些“屍位素餐”的蛀蟲統統弄死算了,但是這不可能,文官雖然不是鐵板一塊,然而選拔人才的科舉,動不動就是“座師”,各種地域老鄉,同學師兄弟,同年同案,裙帶關係錯綜複雜,不是想弄死誰就能弄死誰的。
所以……三代帝師溫如瑾也隻是把對方丟回了老家。為了得到一個“聖賢之君”的名聲,他還微笑著給了對方“官員致仕”的待遇,嗬嗬!
山靈沉默良久道:“我知你心意,卻不知你為何要這般隱忍。”
“因為皇帝不好當,再逼我,我不當明君了,比起昏君,我當個暴君也不錯!”男子眼中眸光一閃,竟然有些嗜血的一味。
“既然他們都不願意讓出聞人歌雲,那好,把她劈成兩半,一人一半吧!”
山靈道:“你所說的那女子,上次我醒過來曾去看過,此人好生奇妙,品行不端,卻氣運十足,若是要殺她,不容易。”
溫如瑾沒有說話,他知道山靈說的是真話,但是到現在,溫如瑾也沒有弄明白這個位麵的世界意識,究竟是想要聞人歌雲這一隻明明不怎麼起眼的螻蟻,達到什麼目的呢?
聞人歌雲如今牽動著兩個民族的鬥爭之中,然而天道似乎並不欲戰火紛飛,屠戮天下,那麼……
在溫如瑾眼神一凝的瞬間,山靈同時開口了:“和光君,我去幫你殺了她!”
“我已經想到要如何解決她了,你乃異世靈物,莫要染上此方因果。”溫如瑾微微一笑,斷定自己已經找到了這個位麵意識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山靈一如既往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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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溫如瑾的聖旨抵達邊關的同時,山靈也離開了溫如瑾的右眼。溫如瑾以為它又跑到哪裡去玩了,也沒在意,況且他最近有著諸多的事情要辦。
邊關守將備好香案香爐,接旨:“臣恭迎聖安!”
隻聽得宮宮中宦官道:“聖恭安。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死罪難免,活罪難逃。有女聞人歌雲,罪孽深重,當殺無赦。令其身首相離,送其頭顱予匈奴,留其軀乾於本朝,以平兩族之怨。”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