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清秋被溫如瑾這樣惡毒的話給弄得一愣。
再好脾氣的人都受不了有人當麵詛咒自己夭壽的吧?
儘管善良如尚清秋, 也是忍不住冷了臉, 有些不高興地說:“阿瑾,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明明好端端的!”
她其實很想說你怎麼能這樣好端端地詛咒彆人,但是話到口中又覺得對方可能是無心的,或者說對方可能是心裡麵不快樂想要發泄一下。雖然她聽了也很難受, 但是想一想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是會對不起溫如瑾的,那還不如忍一忍算了。
唉!就當做是還債吧!畢竟是她虧欠了他的。
溫如瑾毫不在意:“哦。”
“那如果你沒什麼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們就來商量一下訂婚典禮的事情。”溫如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心裡麵暗道待會兒得讓助理去給自己定外賣了, 餓死寶寶了,嘖!
尚清秋聽到溫如瑾一提起“訂婚典禮”, 整個人就有些不自在了。人的下意識的條件反射的欺騙不了自己的, 在溫如瑾這句話一說出來的時候, 他就敏銳地發現了尚清秋露出了一絲厭惡和排斥的表情。
仿佛提起“訂婚典禮”就跟提到她腳上的腳銬一樣,溫如瑾忍不住笑得諷刺,如果所謂的訂婚典禮是她的枷鎖,那麼她享受著需要完成這個典禮才能享受的物質的時候,為什麼沒想過自己要付出的代價?為什麼沒想過要停下來?
“你要說什麼……”尚清秋有些難以克製自己的難受,她咬了咬唇,眼睛已經開始濕潤了, 她說,“阿瑾,我今天剛回來就給你做飯了,我很累。我不想談這個, 我們改天再說好嗎?”
她說完,一臉鬱鬱寡歡地就要站起來離開飯廳。
溫如瑾嗬道:“坐下!我允許你離開了嗎!?”
這一聲,冷厲之中暗含殺氣,那強製性的命令是毫不掩飾的。尚清秋被嚇了一大跳,她從來沒想過溫如瑾會有這樣的一麵,這樣……讓人難以置信宛如暴君一般的樣子。
她下意識地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椅子因為慣性而往後撤,“刺啦”的一聲。仿佛在嘲笑她的弱小和無助一樣,尚清秋雙手忍不住抖了一抖,憤怒地看著溫如瑾:“你什麼意思?”
溫如瑾好正常地擦手,漫不經心地問:“你說你今天累,不想談,那麼你得告訴我,你哪天不累,哪天可以談?要知道,距離我們的訂婚典禮隻有十天了。”
一提到“十天”這個倒計時,尚清秋就覺得頭頂上的鐮刀快要掉下來了一樣,她覺得自己就是一隻無辜的小鹿,被死死地摁住了咽喉,她忍不住渾身都顫抖了起來,說出來的話也比較衝:“我怎麼知道自己哪天不累!”
溫如瑾的眼神很冷:“你說你今天很累,那麼你今天去做了什麼?助理告訴我,你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去試一試你的禮服,尚清秋,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連禮服都不去試一試,你天天都在忙些什麼?”
“阿瑾……”想到自己今天外出做了什麼,尚清秋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
她的麵上露出了又甜膩又苦澀的笑容,無奈和悲苦可以被一眼望穿,仿佛她要被迫割舍掉自己所眷戀的東西一樣,她身上憂鬱苦逼的氣場更加濃鬱了。
溫如瑾真的是恨不能摁著她的腦袋在餐盤上摩擦,這特麼的什麼奇葩,整天都在散發負能量!一個人的心情會影響到他周圍的氣場和磁場,這些東西太奇妙了,像是尚清秋這種女人,跟她待太久,真的指不定會把周圍的人弄得全部都得抑鬱症。
意識到是自己理虧再先的尚清秋,終於不敢再用憤怒的、被冒犯的眼神瞪溫如瑾了,她隻能勉強地笑了一笑:“阿瑾,很抱歉,我沒什麼事。可能是今天太累了一些,我情緒有些激動,剛剛……”
她每次一笑,都笑得那麼苦逼,笑得讓溫如瑾覺得辣眼睛,溫如瑾麵無表情:“既然你沒事,那麼我們的訂婚典禮如期舉行。”
尚清秋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樣難以呼吸了,她下意識地問:“為什麼?……我是說,為什麼一定要現在說這個?我很難受,我現在不想談。”
聽到“不想談”三個完全沒有責任心的字,溫如瑾真的很想撬開她的腦子看看自私自利的腦漿顏色是不是不一樣。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就是你十天後也難受,無法完成訂婚典禮?”
尚清秋一下子失聲了一樣,她竟然發現自己因為這一句話而產生了卑劣的竊喜,她,什麼時候竟然變成這樣子,是因為愛情啊……
“我沒這樣說。”
“那麼我們的訂婚典禮如期舉行。”
“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咄咄相逼?”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彆的意思。”
“既然沒有彆的意思,那麼我們的訂婚典禮如期舉行。”
尚清秋覺得自己要崩潰了:“你怎麼不顧及我的感受呢!?”
溫如瑾還是麵無表情地問:“你的意思就是要取消訂婚典禮?”
尚清秋整個人都因為某種隱秘的竊喜而感到輕鬆,但是麵上卻還是難受的模樣:“我沒有這個意思。”
溫如瑾冷漠臉:“那麼我們的訂婚典禮如期舉行。”
“阿瑾,我很累,真的,我們改天再說好嗎?”
尚清秋再一起站起身來要離開了,溫如瑾這一次已經沒有力氣去攔她了,實在是當複讀機當太久了。而且被一直持續不斷地惡心著,也是很難受的一件事情。
眼看著她就要離開飯廳了,溫如瑾卻還是皺著眉,出聲問她:“你還有什麼彆的事情要告訴我的嗎?”
算了……給她最後一個機會吧。坦白的話,他也不會非得揪著一個女人不放。
然而尚清秋卻是停下了腳步,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回頭,衝溫如瑾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彆的事情了,我先上樓休息了。”
“嗬嗬。”
這一句“嗬嗬”裡麵包含了多少嘲諷,估計隻有溫如瑾自己知道了。這女人到底怎麼回事,她就不能坦白自己和初戀男朋友舊情複燃的事情嗎?明明原身都已經發現了,兩人都因為這件事情有了隔閡,她是怎麼做到假裝若無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