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怎麼樣啊,沒事吧?”晚上兒子回到家,鬱家鬱奶奶忙擔心的問道。
鬱文中還沒來得及回話王佳氣憤的接口道,“媽快彆提那死丫頭了,你知不知道她今天乾了什麼?她竟然把我摔地上,還罵我媽,還罵我……祖宗十八代……”說到最後臉都氣的發紅起來。
“什麼?她這麼說話?”正在抽煙的鬱爺爺先生氣的挑起了眉陰著聲音不悅道,“這丫頭是反了天的怎麼地?還祖宗十八代,她知道她祖宗是誰不?你明個叫老大把那丫頭領過來,連個孩子都教不好。”
“這丫頭再不教也好不了了。”王佳恨恨的道。
鬱奶奶卻是有些不信,擰著眉道,“不會啊,顏顏那丫頭雖然悶了點但是那裡說的出這種話啊,是不是你們理解錯了啊。”
“錯了?”王佳尖叫,“媽你要是不信問問你自己的兒子女兒,當時文中、文華和文萍可是都在場的,眼睜睜的看著那丫頭把我搡地上,還罵我媽,難道我一個當嬸嬸的還冤枉她了不成。”
“行了,明天過來我教訓她。”鬱爺爺道。
聽了這話王佳臉上的怒氣才稍稍去了些。
鬱奶奶張了張嘴,可看媳婦高興的樣子也就沒在說下去,心中卻仍是不信自己的孫女會無故說出那要的話來。
晚飯很簡單,鬱佑顏沒什麼胃口的吃了幾口後便找了個借口回房間了,因為她現在需要時間把自己現在的處境想清楚。
而鬱文新夫妻兩個也食不知味的隨便吃了幾口,回房商量起女兒的事了。
“現在一分多少錢?”猶豫了一會兒,金秀還是輕輕對著坐大床頭吸著煙發呆的丈夫。
鬱文新輕輕吐出口煙氣,聲音低沉道,“五千吧。”
“什…什麼?”金秀被這個龐大的數字嚇到了,他們夫妻倆一個月掙的錢加一起也不到五百啊,“怎麼會這麼貴?”
“還不是怕所有人都去買分影響學生升學率。”鬱文新低歎,失落的用手揉揉自己的臉,“都怪我沒本事……連丫頭上個好學校都辦不到…”
他因為是家裡的長子,加上家裡生活困難,所以早早就不上學,承擔起家裡的生計,後來又因為事件而代替弟弟去了農村,一去好幾年,要不是顏顏要上小學還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呢……
這幾年,鳳凰市發展很快,而他這個在農村種了幾年地的沒文化的泥腿子想要找份好工作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深知文化的重要性,絕不想女兒再步上自己的後塵,一輩子沒個出頭的日子。
可是五千真不是個小數目,雖然這幾年下來他從沒閒著過,可因為顏顏的學費和妻子的藥費,錢幾乎是隨來隨花的,根本沒攢下多少錢。
金秀心酸的不忍心看丈夫頹廢失意的模樣,輕輕拉住他的手,“要不……咱們去…借點吧…”她知道丈夫這些年的辛苦,更恨自己這羸弱的身子拖累了這個家。
她六歲的時候在冬季被姐姐玩鬨著推進水井裡,雖然馬上被救了下來,到底是大病了一場,從那以後身體總不如常人,幾乎隔三差五就病一次,甚至因此而……
鬱文新緊緊握了握拳頭,臉色晦暗,他這麼大歲數總是向父母兄弟母借錢真是抹不下那個臉張不開那個口。
“文新…”
“我明天去爸媽那邊說說。”
然後兩人呆坐在床上,一時無語,心裡卻都有著說不出的苦澀與酸楚,為了女兒,為了這個家,更為了這個家永遠困窘的生活狀況。
想著此時的境況,直至半夜兩個人也不曾睡去。
“是不是顏顏叫你了?”安靜的夜,西屋細小的動靜拉回鬱文新亂飛的思緒,“快過去看看。”
金秀忙穿了鞋走到西屋,正好門被拉開,自家女兒一臉慘白的捂住肚子扶著門。
“顏顏、顏顏,你怎麼了?”金秀被自己女兒的臉色嚇了一跳,上前攙扶住她。
鬱文新也跟著從東屋出來,同樣被女兒的白臉嚇了一跳。
“衛生……廁所,我想去廁所…”鬱佑顏虛弱的開口,想到這院子裡肯定沒有所謂的洗手間忙改口。
“好好好,我扶你去。”金秀忙扶了女兒往院子裡走。
鬱文新也趕緊回房拿了手電筒跟在兩人身後給兩人照亮。
饒是知道這地方沒有後世那方便乾淨的坐便衛生間可當鬱佑顏來到這所謂的廁所時還是有一瞬間想要永遠不要上廁所的衝動。
因為這一片的住戶全都是平房,所以廁所也是共用的,分為男女兩間,每間有七個位置,也正是因為幾乎是大半個區的住戶共用的,所以衛生環境可想而知,再加上現在正是夏季,蚊蠅亂飛,臭不可聞,鬱佑顏覺得自己不光是肚子痛那麼簡單了,她開始覺得頭也痛胃也翻滾了起來,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