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沒想到,她想放手,對麵的女人卻不想。
白茴自小被寵到大,很少被人當眾如此侮辱,本來今天她這巴掌如果打到江淶的臉上,讓她找回些顏麵,她的氣也就會消下去一些,偏偏被人多管閒事中途攔了下來,這就好像一口氣堵在胸口,生生將她本就有十分的怒氣硬生生壓出十二分來。
被人攔住,她的怒意瞬間轉移到攔住她的人身上,也不管是男是女,當下怒不可抑。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攔著我!”一手被人製住,白茴反手將另一隻手對著攔截自己的人甩出去。
眾人一驚。
這其實都是一瞬間發生的事,鬱佑顏也沒想到她的手還沒全放開這女人,這女人就將另一隻手甩了出來,饒是她自覺身手敏捷,然而沒有防備之下,隻憑著本能抬起手臂格擋了一下,讓那女人的手沒有揮到她臉上,即便如此那女人的手還是狠狠從她□□的手臂上劃了出去,白嫩的手臂上霎時多出三道滲血的紅痕。
全場俱靜。
鬱佑顏放下格擋的手臂,輕輕看了一眼滲出血絲的三道痕跡,收回視線,她的眼神落到眼前的女人身上,還沒放開她手臂的那隻手驟然握緊,隻一用力就將這女人扯了個踉蹌扯到了自己麵前。
兩個人身高相仿,如此近的距離下到是清楚看清了彼此眼中的東西。
“白茴!”這次白蓉是真怒了,大聲喝斥著想要過去拉開自己妹妹。
鬱佑顏看著她,聲音平靜清冷,一字一頓道,“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東西,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你算個什麼東西!”說完手臂狠狠向下一扯。
“啊!”眾人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隻聽一聲慘叫響起,再細看時,發現鬱佑顏已經悠悠然的後退兩步,而那個女人的手臂卻以一個僵硬不自然的姿勢下垂著,整個人似是受不住疼痛般軟軟滑了下去。
“小茴?”本來怒意橫生的白蓉聽到妹妹的慘叫,待看到她塌下的身子也顧不得生氣,忙攙扶住她,焦聲道,“怎麼了?”
“阿姨!”一直傻站在一邊的紀諾言也圍了過來。
“我的手,我的手……”白茴顫著聲音,臉色煞白,眼淚和汗珠不受控製的一起爬了滿臉。
待白蓉輕輕一碰,她又慘叫出來。
“鬱佑顏你太過份了!”紀諾言握緊雙拳惡狠狠的瞪著鬱佑顏,如果她不是女生可能就要衝上去了。
白蓉仔細查看,才發現自己妹妹的手臂怕是脫臼了,看她疼的都要昏厥過去,耳邊再聽著這些學生的汙言穢語,不由驚怒交加,雙手緊緊攙抱住妹妹,揚臉看著站在不遠處一臉驚怔的何觀海,諷刺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何校長,我總算是見到九中學生的‘風采’了!”
何觀海在一旁看著心裡卻沒覺得半分內疚難堪,反而覺得狠狠出了一口惡氣,心說,你領著妹子到我們學校來撒野,就是挨了打也活該,當然麵上還是擺出一副尷尬懊惱的內疚模樣來,“令妹不要緊吧?可是傷到哪裡了?”卻是沒有半分喝斥鬱佑顏的意思。
旁邊有腦袋轉得快的,也忙走到鬱佑顏身邊,掏出手絹遞給她,急聲道,“鬱同學你快擦擦吧,都流血了,一定很疼吧!”沒長眼睛嗎,不隻你妹子受傷了,我們鬱同學可是見血了呢!
“不知道她指甲乾不乾淨,會不會感染啊?”有看明白的也忙湊上去問道。
男生們不好意思湊上去就在外圍大聲嚷道:“鬱同學疼你就喊出來啊,彆忍著,不然彆人還以為自己是受害者在那兒理直氣壯的亂吠呢!”
“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啊?”一個模樣乖巧的男同學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問身邊的人,說出來的話卻是氣的白蓉險些吐血。
“當然得去!”其他男生也跟著起。
白蓉耳邊聽著這些人幸災樂禍冷嘲熱諷,氣的臉色發白,再看著懷裡妹妹疼的直□□,不由紅了眼眶,可她到底還沒有昏了頭,沒有再和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吵嚷起來,沒得掉了自己的身份,隻把目光鎖向表情平淡的鬱佑顏身上,眼鏡後的雙眸銳利如有實質,“這位同學小小年紀就如此狠毒,你父母就是這樣教——”
“哧!”鬱佑顏輕笑一聲,毫不客氣的打斷她,“江同學說的果然沒錯,你們白家人真有意思,自己先動手傷人,這會兒居然舔著著臉說彆人下手狠毒,你能再不要臉點嗎?”
“你小小年紀——”
“你父母是不是沒教過你,出手傷人就要做好被彆人傷的準備?”鬱佑顏懶得聽她那一副自以為是的說教口吻,反問道,“還是你認為所有人都該老老實實站在那兒讓你妹妹揮巴掌?她算個什麼東西?”
白蓉年約四十左右,相貌氣質十分出色,一頭黑潤長發一絲不苟的盤起,鼻上架著一副銀邊秀氣眼鏡,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身裙子,配上淡粉色的開衫,給人的感覺嚴肅而又不失親切,加之身在重要職務多年,很是培養出幾分威嚴氣息,在局裡麵彆說是下屬,就是局長對她說話都是和言悅色的,從來沒遇到過哪個人敢如此不客氣的當著她的麵說出這種話來,更沒想到今天被一個黃毛丫頭這般不客氣的質問自己妹妹是什麼東西!
“小姑娘,奉勸你一句,年紀輕輕的彆得理不饒人,你還嫩著呢?”白蓉氣壓全開冷著聲音陰測測的威脅道。
“這位阿姨,我也提醒你一句,彆以為當個一官半職就有多了不起,在我這兒威脅我,你也嫩著呢!”兩人火力相交,鬱佑顏毫不退縮卻也沒有表現出激昂憤進的模樣來,隻不緊不慢不輕不重的還她一句,如此到愈發顯得表情陰鬱的白蓉落了下風。
胸口一窒,隻白蓉覺得一口氣生生壓在胸口吐不出來,看著鬱佑顏的眼神不由莫測起來。
“疼……姐,我疼……”白茴卻無法顧忌兩人的交鋒,此刻已經疼得冒虛汗。
白蓉見狀也知道現在緊要的是先帶妹妹卻看醫生,隻得扶起妹妹向外走,到底心有不甘,冷笑道,“小姑娘,那咱們就走著瞧。”
鬱佑顏嘴角微翹,玩笑似的道,“我父母從小就教我,不要先出手傷人,如果是彆人先動手,那就揍她,揍她,狠—狠—揍—她,如果這人還得寸近尺的挑釁,那就往死——裡——揍——她!”
白蓉深深看她一眼,沒在說話,隻專心的扶妹妹出門,連何觀海在一旁的尋問都沒有理會。
沒人料到這一場沒有硝煙的交鋒,在日後,改變了幾個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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