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金秀避開女兒犀利的視線,這孩子自從出過那一回事以後,整個人都變了,仿佛突然間長大了,剛剛那一瞬間流露出來的冷冽氣勢,讓她既陌生又害怕。
感覺女兒緊盯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咬咬唇,有些僵硬躲閃道,“對啊,今天是周五,你們放雙休,看媽都忙完了。”邊說著邊將自行車放在門口低著頭快步往門裡走去。
鬱佑顏看著她幾乎是小跑著逃離進屋,眉頭皺得愈發難看,隻站在原地沒有動,心裡卻在想著發生了什麼事,按說這夫妻兩個都是老實人,輕易不會和外人起衝突,而要說夫妻兩個吵架鬨彆扭,更是不像,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果然,不過片刻,她又急匆匆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隻手裡多了個鼓囊的布包。
金秀見女兒仍站在原地,直直看著自己,神情有些慌亂,結巴道,“顏顏…媽有事…出去一下,你,你餓了自己做點吃的。”說著就要從她身邊過去。
鬱佑顏拉住她的手,輕喝一聲,“媽!”卻見被她拉住的顏母激靈的打了一個哆嗦,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加蒼白起來,她抿抿嘴,用拉著顏母的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觸手的冰冷讓她將語氣放得更加緩和,“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
“哪有什麼事……”金秀不自然的撇過頭,眼淚卻控製不住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忙側過身子不讓女兒看見,“你快鬆手,媽還有事呢!”
鬱佑顏暗歎一氣,輕輕扳正她的身子,在身上摸了摸沒有摸到手絹和紙巾,於是抬起手用衣袖拭著她爬滿臉的淚水,聲音柔和卻堅定道,“媽,我不是小孩子了,發生什麼事了你要和我說。”頓了下又問道,“我爸呢?”
金秀聽到女兒問自己的丈夫,全身一顫,眼眶發紅,臉上慢慢浮現一種又羞又愧的神色,咬了咬唇,才勉強開口道,“你爸…他受了點傷,在醫院呢!”
鬱佑顏心裡一驚,“傷了哪裡?嚴重嗎?怎麼傷的?”
“是、是不小心跌…跌傷的,醫生說肋骨斷了一根……”金秀的語氣有些囁嚅,兩隻手緊緊交握纏繞在一起。
“做手術了嗎?”鬱佑顏皺眉。
“醫生說不用做手術。”金秀搖搖頭。
鬱佑顏輕鬆了口氣,那還好,如果不用做手術那證明隻是單純性的骨折沒有傷到內臟血管等其他組織,隻要固定好慢慢養著就成了,隻是看著顏母的表現她心裡卻更加疑惑起來,對於顏母口裡的跌傷的,她是完全不相信的,難道真是夫妻兩個吵架,不小心弄傷的?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醫院。”鬱佑顏拉著顏母向外走。
“顏…顏顏,”金秀定住腳卻沒有動,“媽自己去吧,你彆過去了,”見女兒又用那種似乎能穿透人心的視線看著自己,她有些慌亂的解釋道,“醫院味道不好聞,再說,你、你好不容易放假,還是在家休息吧!“
鬱佑顏更加覺得父親的受傷有問題,隻拉著她不容置疑道,“走吧。”
金秀覺得女兒拉著自己的手似乎有千金重,根本掙脫不開,猶豫半晌,隻得一臉無奈妥協的被女兒拉著走。
一路上,金秀隻默默騎著自行車馱著女兒沒有再說話。
鬱佑顏也知道從母親這兒再也問不出什麼,於是也抿嘴沉默。
到了醫院,進了病房,看著躺在床上的顏父,鬱佑顏的神情瞬間就憤怒起來,感覺到身邊有人拍自己的胳膊,才回過神來,看著一臉擔心的顏母,她深吸一口氣,掩去眼中的厲色,跟著顏母進了病房。
“爸。”幾步走到床前,她的神色已經徹底平靜下來,視線隻在父親有些青腫紅紫的臉上逡巡片刻便落回到他的眼睛上。
鬱文新看到女兒到來顯然有些驚訝和慌亂,忙撐著手臂想要坐起身,卻忘了自己的傷口,隻一個動作就讓他疼的又倒了回去。
“爸!”鬱佑顏忙傾身上前。
“文新”金秀又紅了眼眶,聲音沙啞道,“說了不讓你動,你還動!“
“我沒事。”鬱文新輕喘口氣,因剛剛的疼痛臉上滲出了一層薄汗,視線卻轉向自己女兒,笑道,“顏顏回來啦?”
鬱佑顏臉上露出符合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有的擔憂與驚慌,“爸,你沒事吧,痛不痛?”
“沒事,沒事,爸沒事!“許久沒看見過女兒如此小女兒的溫柔姿態,鬱文新不由欣喜的有些暈了頭,忙晃動著頭,不由又扯到了痛處。
“你小心些。“金秀在一旁緊張的不行,一雙眼又開始垂淚,”受了傷就彆亂動了。“
鬱文新這次聽話的不再亂動了,隻看著鬱佑顏笑道,“我這不是看見女兒回來,高興嘛!“
鬱佑顏看著他不做假的欣喜表情,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打開放到他眼前,“爸,你看,這是我們這次摸底考試的成績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