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金秀的情緒才好轉了一些, 擺弄著買來的棉布準備做幾件嬰兒穿的小衣服。
鬱佑顏跟在一旁打下手,看著她都不需要先在報紙上打版剪樣,就直接在布料上畫線下剪,動作乾脆利落一氣嗬成,不由讚道,“媽你手真巧。”
“這算什麼呀!”金秀不以為意的笑笑,“媽這手藝可差遠了, 你姥姥才厲害呢, 不論多複雜的衣服,隻要看幾眼就能做出一模一樣的來。”而兩個孩子裡妹妹的手也要比她巧的多,隻是這事說出來也是圖惹傷心, 不說也罷。
鬱佑顏笑道, “那豈不是有很多人找姥姥做衣服?”
金秀搖頭,“哪能呢,那時候哪個女人不會做衣服啊,隻是做的好的好穿,做的賴的賴穿。”
鬱佑顏一想也是,那個時候幾乎極少有賣衣服的,更多的是布料, 都是買回家自己做, 畢竟不能全家人的衣服都讓彆人幫忙做吧, 時日久了,幾乎所有女人的都有一手好手藝了。
“那你們一定是穿的好的。”她笑著說。
金秀停下動作語氣傷感道,“那時候誰敢穿好的, 衣服上連個花樣都不敢弄。”
鬱佑顏忙安慰道,“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金秀展顏一笑,看著女兒道,“你們趕上好時代了。”
鬱佑顏笑笑,然後把話題扯到王佳身上。
說到這個弟媳,金秀也是一肚子苦水,“她這性子一直要強拔尖,在老鬱家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今天你下了她的麵子,怕是更讓她嫉恨上了。”
“是啊,先前我在醫院和後來去借錢的時候,她就對我很不滿了。”鬱佑顏做為當事人更清楚王佳對她的厭惡。
而她之所以說這個,就是希望給顏母提個醒,讓她提高點警惕。
金秀聽了女兒的話不知道該說啥,說實話,看女兒懟的王佳發瘋惱怒,她心裡是痛快的。畢竟她性子再軟和也是個人,王佳長期不把她和丈夫兩個人看在眼裡,更是得著機會就言語擠兌他們,她心裡自然也是有想法的,可是真把王佳惹怒了,她又有些懼怕,這懼怕來源於長久以來她被這個弟媳狠狠踩在腳下。
“以後你離她遠點就是了。”半晌,她隻能對女兒說道。
鬱佑顏搖頭道,“我到是沒有什麼,就怕她對媽動什麼壞心思。”
“應該不會吧?”金秀聽女兒這樣說有些遲疑,“她還能把我怎麼樣?”
“她知道你懷孕了嗎?”鬱佑顏問道。
金秀搖搖頭,“這月份還小,我和你爸琢磨著等過陣子再和親戚說。”老話有說法,三個月內不宜往外說,她和丈夫自然嚴格遵從。
“我看我奶生日你到時候也彆去了。”鬱佑顏想了想說道,“就讓我爸多買點東西過去得了。”
“這不好吧?”金秀麵色猶豫,“你爺奶本來就不喜歡咱們,到時候我再不去豈不更不高興?”
鬱佑顏不以為然道,“真喜歡你,你去不去,他們都喜歡;不喜歡你,你去了也是白去。”
“那等我和你爸商量商量吧!”金秀知道女兒說的是事實,隻是心裡仍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鬱佑顏接著勸道,“你現在懷著孕呢,她要是想害你怎麼辦?”
金秀嚇了一跳,“不會吧…你二嬸這人雖然性子有些不好相處,但應該沒有那麼歹毒。”
“也許她沒有那麼歹毒,但她要不小心碰了你一下怎麼辦?或者嘴裡不乾不淨的讓你不痛快怎麼辦?真有個萬一,她不過是道個謙就過去了,你敢拿肚子裡的孩子去賭?”
金秀忙搖頭,嚇得臉都白了。
鬱佑顏見狀忙安撫道,“咱們也不光是因為她,我奶生日那天,人肯定多,你不小心磕了碰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金秀認同的點點頭,有些後怕的撫著小腹,“你說的對,你奶生日那天我不去了。”
鬱佑顏並不是故意危言聳聽嚇她,隻是她這個歲數本來就算得上是大齡產婦了,而且這個孩子又來之不易,真有個意外,那真是悔都來不及的,所以隻能把事情往嚴重裡來,好讓她提起警惕。
“你平時自己也不要一個人出去,悶了就在院子裡走走,或者看看電視,實在想出去就讓我爸或者等我回來陪著你一起。”想了想,她又囑咐道,“平時來人,要不是關係特彆好的,你也不用應聲,就當不在家就行了,反正現在你最主要的任務是保重肚子裡的孩子。”
“說的好像不少人想害我似的。”金秀見女兒這樣說,心裡的緊張又散去了些,知道孩子是關心自己所以才方方麵麵都想到。
鬱佑顏看她這樣,隻得道,“沒人想害你當然最好啦,但有時候意外比有心還可怕啊!”
金秀收起笑容認真道,“你放心吧,媽也知道這個孩子來得不容易,絕對不會馬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