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去廁所嗎, 那去了哪裡?”江淶看著走進教室的鬱佑顏隨口問道。
鬱佑顏坐到座位上,看了她一眼,“校長叫我過去?”
“有什麼好事?”江淶好奇起來。
鬱佑顏搖遙頭,“…白茴辭職了。”
江淶怔了怔,沒想到事情還和自己有關,看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愉,想到她曾說過關於白茴在職對她們利大於弊的話, 不由擔心道, “校長的意思是?”
“你最近進出小心點,最好彆一個人出去。”鬱佑顏說道,“校長覺得以那女人小心眼的性子說不定還會出什麼歪招。”
江淶點點頭, 卻是有些發愁道, “我還好,出去也都是和你一起去店裡,到是你,晚上還要天天回家,本來就不安全,現在又多了這個一個隱患……”
鬱佑顏到是不擔心自己,說心裡話, 如果隻是針對她, 不管是陰謀陽謀、單挑還是群毆, 她都不會畏懼,可她擔心那女人會對家裡人不利,現在顏母正是懷孕的關鍵期, 她不敢去賭對方的良心,當一個女人被仇恨蒙蔽的時候,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正常人根本無法想像。
江淶為此自責不已,“都是因為我才連累你惹上她。”
鬱佑顏笑著安慰道,“和你有什麼關係,彆多想。”
認真說起來,江淶又何嘗不是一個受害者,但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害人的理直氣壯,受害的反而落荒而逃,如果連圍觀的人都沉默不語,那這個世界最後會變成什麼糟糕模樣?
她也曾試想過,如果當日白茴欺負江淶時她不出手,先不說她能不能過了自己良心這一關,隻一點,白茴會欺負一次就滿足、就收手嗎?答案是不會,勝利隻會助長她下一次行凶的氣焰,成功隻會讓她往後的行事更加無所顧忌。
這次也是一樣,白茴在一中的比賽場上對她發難,她如果啞然隱忍,白茴就會對她‘既往不咎’?怎麼可能?人這種生物非常奇怪,他們心裡沒有見好就收,隻有得寸進尺,退一步換來的絕對不是海闊天空而是懸崖峭壁。
鬱老爺子生病的事曾讓鬱佑顏為之迷惑過一段時間,但最近又漸漸明白,有些事,不能退,有些人,不能忍。她要做的從來都不是如何規避風險,而是要讓自己變的更加強大,強大到足以抵擋任何風浪。
而現在她的問題就是,如何刹住白茴,讓她不會生出壞心思。
在出了校長室時,她就在思索這個問題。
當我們知道一個人對自己心懷惡意的時候,我們究竟應該怎樣做?
先結果了他?好吧,那就是妥妥的殺人犯無疑了,監獄大門會敞開歡迎你。
養著他?等著他先出手,然後再還擊,即使傷了人也能用正當防衛這個由頭躲過去?
第一個完全沒有可行性就不再考慮了,且說第二個,誰知道對方什麼時候出手?如何出手?出手是隻針對個人還是大麵積無差彆攻擊?
顏母這種情況,鬱佑顏賭不起,那就隻能她先出手了。
“你知道白茴她兒子在哪裡上學嗎?”
江淶愣了下,“班長你想做什麼?”
鬱佑顏挑眉,“擔心了。”
江淶搖搖頭,認真道,“對,我擔心,不過不是擔心他們,而是擔心你,如果因為我的事,害你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內疚的紅了眼睛。
心裡開始後悔當初的事,如果當時她不那麼強硬,忍一忍事情也許就過去了,罵兩句就罵兩句吧,又掉不了一塊肉,何苦拉上無辜的班長牽連其中,現在更是結了仇怨。
瞧,這就是好人的心理過程,他們受到傷害時,第一個時間想到的永遠不是怪對方,而是責怪自己不夠隱忍、不夠堅強、不夠討喜,壞人就是摸透了這一點,才會無恥的得寸進尺。
“你彆擔心,我就是去嚇嚇她,讓她彆亂來。”鬱佑顏看她都要哭出來了,忙解釋了一番。
江淶看著她不說話,明顯不相信的模樣。
鬱佑顏想了想,說道,“是這樣,我母親她懷孕了,這一胎來的非常不容易,我是真的怕白茴會作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所以隻能先下手為強了。”
江淶怔了下,尷尬道,“你母親、她歲數不小了吧?”
鬱佑顏點點頭,想了想,兩人是朋友其實身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於是接著說道,“我其實並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所以你明白嗎?不論是從情感上還是理智上,我都不能讓這個孩子受到半點傷害。”這也解釋了她必須要先出手的原因。
江淶這次是真的驚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上次在店裡她和向予說羨慕班長家庭幸福時,班長臉上出現的表情,當時看來是甜蜜微笑的,但現在想來,她不那麼確定了。
“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鬱佑顏想了想,“挺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