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予把他扔回輪椅上, 雖沒說話, 但劇烈起伏的胸膛顯示著他此刻的情緒並不平靜。
得到自由的向衛華大口喘氣嗆咳著,蒼白的臉色因此而變得通紅,他看著自己兒子臉上凶戾陰狠的表情, 忍不住泛起嘲笑, “瞧,你能把我怎樣呢?弄死我?!我不懷疑你敢這麼做, 但你想過後果嗎?真要弄死我,你也逃不過法律的製裁,即使出來了還要一輩子頂著弑父的惡名被人懼怕排斥,難過餘生。所以這樣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於你我來說其實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他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被扯皺的衣服, 直到衣服平整才再次緩緩抬起頭, “但我活著, 就有一萬種方法能從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我手裡的錢,會讓很多人願意替我拿到我需要的東西, 並讓我安然脫身。隻是那時候, 我卻是不敢保證他們在拿我需要的東西時,是否還會給你留一條命了。”
“所以, 孩子, 你明白嗎?我一直都沒有想過真正要傷害你, 我一直都有為你打算。”說到最後他無奈的搖搖頭,看著他的表情如同看著一個犯了錯誤又不自知的孩子,既失望又遺憾。
鬱佑顏冷笑著看著他偽善的嘴臉。
這說法乍一聽來還挺像那麼回事, 畢竟比起讓向予入獄和身死兩種下場,他願意用一半家產換一個腎臟還真是仁慈的做法了。
可仔細想來這事卻又極其荒誕無恥,向予招誰惹誰了,他憑什麼要去做這種選擇?
就好像是你要殺我,但因為各種原因隻殺了個半死,然後就大言不慚的說我這條命是你給的,我不但不能恨你還要感激你留下我一條命?!
這是什麼鬼的邏輯!
向衛華見三人不說話,繼續輕聲蠱惑著,“剛剛你們找了電視台的人吧?我知道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無非是把你的身世說給社會大眾聽,你或許會得到一些人的同情和憐惜,可是孩子,在這個世界上同情是最沒用的東西,因為隻有弱者才需要同情,人們在同情弱者的同時也會看不起弱者。”
見三個人不說話,他含笑將雙手微微交叉放到腿上,腰背後靠神情自信道,“輿論一時或許會給我打上拋妻棄子陳世美這種難聽稱號,但我手裡的錢可以輕易扭轉他們這種看法:捐學、修道、賑災……不論哪一種,隻要我活著,我可以用手裡的錢拯救幫助千千萬萬的人,哪一樣不比你這種搖尾乞憐惹人同情的小把戲更受人擁護呢,那時候他們甚至會說,你就應該主動把腎捐給我,因為我不但是你的父親,還是一個對社會對人民有用的人!一個可以創造利益的人!”
名聲這東西或許重要,但和生命一比又遠遠不值一提,隻要活著,有的是挽回名聲的機會,而做慈善,無疑是最快又最好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