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墨對自己派出去的厲鬼很有信心, 在這個靈氣稀薄的末法時代,驅使厲鬼殺人就是標準的降為打擊,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這種不科學的非物理攻擊。
隻要一想到天亮後世上再無夏空青這個人, 夏子墨就覺得神清氣爽。
什麼夏家三少爺, 從此以後,世上不會再有夏家三少爺,要不了多久,這世上也不會有什麼夏家二小姐和夏家大少爺, 整個夏家,都會是他的。
夏子墨睡不著, 懷著激動的心情,坐在客廳沙發上熬了一夜, 信心勃勃地等著他派出去的厲鬼回來複命。
可惜,一夜過去, 風平浪靜。
派出去的厲鬼就像是泥牛入海, 一去不複返。
看到窗外的天空漸漸浮現出魚肚白,夏子墨心裡忽然湧出了一抹不詳的預感。
滿心惶恐的夏子墨沒敢耽擱,打電話吩咐自己的心腹助理。
“去查一查, 看看夏空青死了沒有?”
沒過多久,心腹助理就打聽好了消息,轉告給夏子墨。
得知夏空青沒死, 夏子墨臉上刻薄的神情瞬間變得扭曲起來, 不等心腹助理把話說完, 就狠狠地砸碎了手中的電話。
“這樣都死不了,真是命大。”
夏子墨想不明白,夏空青到底是怎麼逃過死劫的,更想不明白, 本該聽命於他的厲鬼為什麼像是肉包子打狗一樣,一去不回。
心慌意亂之下,夏子墨下意識地按照馭鬼術來嘗試召回昨晚派出去的厲鬼。
結果卻沒有回應。
再試,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夏子墨一臉的難以置信,並且打從心底感覺到了恐懼,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力量在阻礙他成為人生贏家。
“不可能!”夏子墨抖著唇,語無倫次地小聲喃喃自語。“怎麼就不管用了?怎麼可能?”
好在馭鬼術不僅僅是驅使厲鬼的辦法,還包括了怎樣壓製厲鬼怨氣,避免反噬的方法,夏子墨病急亂投醫,也顧不得許多,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手指翻飛,幾個靈訣過後,夏子墨忽然狠狠地吐出了一口黑血來。
直到這時候,夏子墨才不得不相信,最壞的情況出現了,自己派出去的厲鬼非但沒能除掉夏空青,反而不知道因為出了什麼變故,厲鬼就像是被放回了山裡的老虎,徹底失去了控製。
現在,夏子墨也沒心思糾結厲鬼為什麼沒能殺掉夏子墨了,他首先要擔憂的是自己會不會遭到反噬。
就在夏子墨焦頭爛額之際,魯俊賢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廢物偏偏又打來了電話,一張嘴就是求助。
“夏雨珊這個女人瘋了,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像我們這樣的世家大族,誰家的千金小姐離婚不是藏著掖著,內裡再是有齷齪齟齬,對外也要粉飾太平,裝出一團和氣的模樣,可她倒好,簡直恨不得誰都知道夏家二小姐正在挺著個大肚子鬨離婚,還不顧顏麵地把離婚事宜全權交給了夏博延來處理,我現在連夏雨珊的麵都見不到,去找夏博延,話都沒來得及說就先挨了一頓打……”
魯俊賢也是要臉的,被大舅子打得鼻青臉腫,毫無招架之力,在他看來也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所以隻提了個大概就含含糊糊地帶過了。
“夏雨珊這個瘋婆子倒是豁得出去,但我們魯家可丟不起這個人,想要拖著不離婚,估計是不成了,夏博延不是好糊弄的,以拖待變在他那兒根本就行不通,以他的心機和手段,要不了多久就能從魯家狠狠地扒下一層皮來,子墨,你趕緊給我出出主意,還有彆的辦法嗎?”
被夏博延痛揍一頓後,魯俊賢心裡的怨氣更深了,如果說,之前他還有以拖待變,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找機會解決夏雨珊的打算,現在的他則一門心思想著早點解決夏雨珊,一了百了。
“實在不行,乾脆直接弄死夏雨珊得了。”
如果夏雨珊現在死了,身為夏雨珊法律意義上的丈夫,自然可以名正言順地接管夏雨珊的嫁妝。
夏子墨聞言,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忍不住冷笑出聲。“不心疼你那沒出世的兒子了?”
魯俊賢敏銳地察覺到了夏子墨的語氣不對,乾笑兩聲,伏低做小地哄道:“什麼兒子?如果不是家中二老急著抱孫子,我才不樂意哄著夏雨珊那個母夜叉,至於她肚子裡的孩子,若是真與我們魯家無緣,倒也不必強求。”
魯俊賢這話,無疑是單方麵地給夏雨珊肚子裡的孩子判了死刑。
都說虎毒不食子,但聽到魯俊賢這麼不念父子之情,夏子墨卻一點兒也不意外,嚴格說來,他和魯俊賢其實是一種人,說好聽點叫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實際上就是自私自利,隻在乎自己。
所以,哪怕夏雨珊肚子裡尚未出生的孩子是夏子墨名義上的外甥,他也不打算規勸魯俊賢改變主意,甚至有備無患,為了應對可能會到來的反噬,決定拿這個無辜的孩子來擋災。
“既然你這個當爹的都這麼說了,我就不多勸你了,隻希望,事成之後,你不要怪我多管閒事。”
魯俊賢忙不迭點頭,再三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後悔。
夏子墨不置可否,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