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01.
瓊·貝克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談判是很舒服的，但可能結果並不愉快。因為儘管存在雙方共贏的情況，但一般來說卻也都是你拿的多了我就少了——這種情況。
從瓊·貝克這裡出來後，哥爾德尼亞立刻如幽靈般的浮現出來，並且單膝跪地：“吾王。”
希爾想了下，說道：“你把頭伸過來。”
然後哥爾德尼亞用了字麵意義上的把頭伸過來——把脖子拉得老長。
饒是穿越過來有一陣子，希爾還是被驚了一下。
旁邊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希爾看了一眼發現是個買菜正好路過的婦女，她兩眼一翻就要暈倒了。希爾心裡想著真是作孽啊，趕緊抱住哥爾德尼亞的頭把它給按回了脖子上。接著希爾打了個響指，旁邊那個提著菜籃子的女人如夢初醒地站穩了身體，感覺自己剛剛好像看到了什麼幻覺。
接著她轉過頭看向方才那裡——這次她看到的是兩個英俊的男人摟摟抱抱→至少在她眼裡是這樣。於是她臉騰得紅了，提著菜籃子嬌羞地跑了。
希爾：……
希爾也體會到了風評被害的感覺……算了。
那邊的哥爾德尼亞懵逼了一會兒，試探著問道：“吾王？”
“沒事。”希爾擺了擺手，然後說：“下次彆做這麼誇張了……”他將手放到了哥爾德尼亞的頭頂，接著將和瓊·貝克談判的記憶輸到了他的大腦裡。
哥爾德尼亞立刻單膝跪地，“吾王，感謝您給我瞻仰你記憶的榮耀。”
希爾現在已經習慣這些惡魔們時不時的狂熱舉動了，他很淡然地頷首，說：“我給你這段記憶是讓你好好學習，你在下界近乎通曉一切，可叱吒風雲，但是在我要做的事情中，你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是。吾王。”哥爾德尼亞垂頭說道。
希爾抬頭看著人類的城邦，又想起了下界所看到的那個村子，他忍不住有些感慨責任，果然責任能讓人快速成長啊。他的紅色瞳仁鋒利凜冽起來，眸子微眯：“你還記得我們前兩天看到的那個村子嗎？”
“記得，吾王。”哥爾德尼亞回答道。
“即使卑微得像蟲子，我們也要生存下去……”希爾緩慢地說道。
哥爾德尼亞握緊了拳頭。
“但我們不會一直這樣生存下去。我們會站起來，我們要反抗——當然反抗的前提是自己得活著。我們要用不同的力量去強大，讓弱者崇拜，讓無知者來尋求引導，讓種族延續，讓下界長存。”
月光下，希爾緩緩說出了自己的誓言。
哥爾德尼亞冷灰色的眸子裡燃燒出熾熱的火焰，他用拳頭擊打上了心臟部位，在鎧甲的鏗鏘聲中說道：“謹遵您的意誌！”
02.
這是希爾第一次來玉蘭城，他打算到處走走看看。他和哥爾德尼亞變幻了身形，變成接近普通人的樣子，兩個人在玉蘭城散了一會兒步。
這座城市凝聚著人族的智慧，雪白的城池坐落在山野間，主題是建在丘陵之上的，城池的東邊是高聳的山巒形成的天然屏障。山上麵有瀑布，在下麵彙成了河流，河道經人工改造後均勻的將城池劃分成了三大區域。河水並不清澈，在流到成外時已經變得相當渾濁了，但這裡的人沒把它當一回事，這個時期的人大部分沒有環保意識，隻有偶爾的詩人和藝術家感慨幾句，魔法毀了美好的自然景色。
環境汙染啊。希爾在心中想道。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工業，但是濫用魔法也會破壞環境。希爾想起以前玩的《魔獸世界》裡，德古拉就是因為濫用魔法所以導致星球枯萎，所以獸人才會入侵艾澤拉斯。他覺得以後得注意一下這個問題。
這時前麵傳來了有些喧鬨的聲音，希爾本著湊熱鬨的想法就過去了。結果發現湊熱鬨湊到自己家了——前麵的正是瓊·貝克的劇院，剛剛真好結束了一場《海的女兒》的放映，一群夫人小姐正在外麵抹眼淚，交談。
希爾抬頭看到劇院門口懸掛的“萊斯特子爵看了都說好”的海報，嘴角不露痕跡的抽搐了兩下。
這是瓊·貝克的點子嗎？沒想到他冷峻的外表下居然藏著如此……厄……騷氣的心。
原本的那個“傑弗遜的奧利維亞小姐稱：這部電影曾經讓我爹把我和我哥打成了家門！”，被傑克遜家族過來談話後撤了——因為有點損家族形象。希爾知道這個肯定不能一直這麼掛，但在此之前能賺多少就是多少。沒想到在換了海報後，瓊·貝克又找了個新的宣傳語。效果應該還是不錯的。
希爾走近一些，聽到了她們的交談。
“為什麼海妖公主最後死了？她丟了愛情還不夠嗎？還要丟掉生命嗎？”
“我不能接受……可惡，那個人類王子真的是太討厭了，如果讓我在街上看到他，我發誓，我一定要用我的高跟鞋狠狠地砸他的腦袋。”
旁邊的哥爾德尼亞不露聲色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在心裡默念了一句卑微的人類，但身體卻很誠實地將自己的相貌又改變了一些。
希爾想了想，主動走上前去：“那個，請問一下，尊貴的女士們，你們是在聊什麼？”
接著他就得到了七嘴八舌的描述，而且他們還強烈推薦他也去電影院看一看。
希爾說道：“那可是惡魔，女士們，你們怎麼能同情一個惡魔？”
“惡魔中也有善良的存在。”一個夫人反駁道。
“不，惡魔都是壞的，教典裡是那麼說的。”希爾說道，“彆忘了我們和惡魔剛結束戰爭！你們怎麼能同情惡魔！”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離開我們的視線！”
“惡魔中也有善良的存在，人類中也有像你這樣瞎眼的存在。”
“滾開！”
“告訴我的名字，我要讓我爸爸剝奪你的爵位！”
頂著一堆快要吃人的目光和謾罵，希爾與哥爾德尼亞溜了。
回到下界後，哥爾德尼亞罕見地沒有說“他們真是無禮”“居然敢辱罵魔王大人我去殺了他們”這類的話，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