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1 / 2)

第205章

第二百零五章

01.

隨著米爾海姆脫離危險、進入反攻階段,國內民間的混亂也很快緊跟著平息了。

米爾海姆人已經習慣於聽到邊境交戰——這主要是平時米爾海姆與第戎部落的摩擦太多,所以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不少人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們還聽說有個大家族反叛了,居然差點威脅到了他們的冰帝,這就無法原諒了。但已經被製服,冰帝已經脫離危險,所以也就不用擔心了,接著混亂就跟著平息,此前略微有些停滯的娛樂業很快又繁榮了起來。

明眼人卻是知道,這場戰爭和從前的完全不同。畢竟,反叛的可是白之懷特家啊。這是個對了解政治的人很顯著的信號。不少人在駐足等待著,看冰帝克勞德會怎樣處理接下來的事情,看懷特家會如何。

帝國會公布一些真相嗎?在目前平和的背後隱藏著什麼呢?帝國會怎樣處理和第戎部落的關係?

他們懷揣著這些疑問,靜靜地等待。

不過明眼人雖然不少,但在整個群體中占得比例比較小。所以大部分人恢複了從前的生活狀態,

希爾從戰爭和啪啪啪的回歸(?),直接標誌著一件事情,那就是這波的輿論攻勢全麵開啟了。

在希爾的指揮下,黑暗精靈們成為前線記者,每天把大量前線的文字圖片視頻傳到凜冬城,希爾將後期剪輯這些交給了巫妖阿利蓋利去做,他現在已經可以有效地幫希爾分擔這方麵的工作了。為了讓結果更符合人類審美,希爾特意給他配了個搭檔的聖騎士,在二者的合力下,那熱血沸騰的旁白,精心的裁剪,壯麗的鏡頭……這一切讓每天晚上的《直擊前線》節目的收視率都高到了驚人的地步。

舉國都在關注這場戰爭,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經過這次,冰帝克勞德和米爾海姆大臣們再一次意識到了這種宣傳策略的可怕性。

戰爭覆蓋的不僅僅是每夜的魔法手機節目,還有微博、雜誌……這些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傑弗森·傑克遜見過妹妹奧利維亞後便率領著軍隊也去前線了,目前前線戰爭順利,正是獲得戰功和磨礪自身的好機會。所以報道裡也有玉蘭軍隊相關的事情,這導致玉蘭帝國很多人也很關注這場戰爭。

接連兩期《魔界雜誌》都是以這場戰爭為主題的,第一個雜誌封麵偏向熱血,整齊肅穆的米爾海姆軍隊和玉蘭軍隊共同衝向敵人,整個畫麵有一種冷峻的華麗感,帶著一種緊繃起來的力度,讓人看了震撼莫名。

第二個雜誌封麵就帶了點反戰和倡導和平的意思了,戰爭後滿目瘡痍,大地破碎,士兵們無聲收殮同伴的屍體,他們都垂著頭,他們看起來和地上躺的屍體一樣狼狽。戰場上方有禿鷲在盤旋,更增添了幾分淒冷感。不過其實那幾個禿鷲是鬼麵鳥cospy的……

這個過渡銜接得非常好,因為在第二期雜誌刊登不久後,第戎部落就發出了和

談的懇求。

冰帝克勞德如約提出了三方會談,黑暗教廷和米爾海姆作為勝利方。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希爾想到了穿越不久後那個多方會談了。

所以,光明教會會如何做呢?

到這個地步,希爾整個人冷靜得可怕,他勸說冰帝克勞德也冷靜一些,拖一拖第戎人,拖得越久,第戎部落會越感到不安,恐懼疊加,心思也會越發的亂。

不久之後大學士嗷嗷叫地回到了凜冬城,這一仗他打得非常過癮。這段時間他心情非常的好,在朝堂上咆哮的次數少了,但比起之前來說聲音更大更猛烈更富有氣勢了。冰帝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還是痛苦……

戰爭結束不久,希爾去見了地牢裡的老懷特。冰帝克勞德將他留給希爾,希爾對此還是很欣慰的,感情上利益上的投資沒白做。

冰帝沒有給老懷特好的待遇也沒有故意給他差的待遇,隻是按照慣例把他關進了牢房裡。這點讓人感覺更恐懼,更加摸不透他的想法。

會談是在大學士藍儂的家裡進行的,並不正式,所以也意味著不需要遵循禮節和製度,怎麼整都可以。

房間的門是向著東邊的,窗戶向陽,采光很好,好到每天早上十點過後就必須得將窗簾拉上一部分的地步——因為陽光太繁盛了。不過冬天的話這正恰到好處,大學士畢竟是個老年人了,所以在前幾年就搬到了這裡。房間裡的床是有頂的,暗紫色的帷幔從頂上垂落下來,層層疊疊的鋪在床墊上,像是一個深奧的夢。抬頭能看到吊燈那金色的鏈條,是第戎部落出產的水晶做成的怪誕形狀,與房間的裝飾有些不搭配,但又有自成一派的感覺。壁爐是大理石砌成的,旁邊雕刻著很富有菲森帝國氣息的畫作,與米爾海姆的傳統藝術不同,位於大陸文化中心的菲森帝國畫家的畫總是帶有一些新鮮的氣息。

這由此也能看出大學士的性格來,他雖然老了,雖然看起來總是囉囉嗦嗦行事顧忌太多,但他內心其實是很開放的,能夠主動接觸並接受各種新興的東西。國之棟梁、國士無雙。希爾這麼評價大學士。

老懷特被帶進來的時候希爾正坐在書桌前,一幅房間主人的樣子,大學士藍儂正在旁邊喝茶,似乎不準備插手。

“坐。”希爾正在低頭看最新一期的雜誌樣本,頭也沒抬地說道。

老懷特警惕地看著他,沒有動。

“我是說坐,請。”希爾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紅色的瞳仁似寒夜裡鮮血凝成的冰,就是這麼森然的一眼,老懷特的內心被一種恐懼的風傳堂而過,接著冷冷的洪流淹沒了他的胸口,他感受到了一種鮮活的恐懼。自從兒子死後他以為他已經沒了正常的情感,如今被格林沃德這麼一看,居然還能產生人類的恐懼嗎……他感覺自己難以呼吸,同時有點踉蹌地走到書桌不遠處,坐在了那邊事先為他準備的座椅上。

老懷特這裡心理活動頗多,但希爾這邊卻隻是

淡淡看了他一眼而已,他抱怨道:“我說你們這些人啊,為什麼總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呢?”

“因為你給的兩種酒都不好喝吧。”大學士藍儂說,大學士不喜歡喝酒,所以這話挺一語雙關的。

希爾眯眼笑了,帶了點得意:“這倒也是。”然後他就這麼閒閒散散的揚了揚唇,帶著嘲弄:“但至少表麵上能多一點尊嚴。”

“實際上不還是沒尊嚴麼。”大學士反問。

“你到底是站在哪兒邊的啊大學士。”希爾也看了他一眼。

“抱歉,我本來肯定不是站在老懷特這邊的,但看到你後就忍不住跳到了你的對立麵上。”大學士藍儂說,他聽起來也沒啥懺悔的意思。

“好的吧。”希爾說,然後他說起了剛剛的話題,並且對大學士進行了種族攻擊:“實際上沒尊嚴,表麵上有尊嚴也就可以了,你們人類不都是這麼道貌岸然麼。”

大學士感覺中槍,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結巴地說:“……你,彆種族歧視。”

希爾大笑三聲,看著大學士無從反駁的樣子心裡暗爽。接著他這才轉向老懷特:“和你鬥嘴鬥得太開心以至於忘了我們的客人了……”

“不是客人,是囚犯。”大學士糾正道。

聽了這話,老懷特的眼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他當然知道大學士向來是不客氣的。

“我認為說‘客人’會顯得更嘲諷一些。”希爾拍了拍手,讓仆人送上了各類美食糕點,接著他居然就開始堂而皇之地當著老懷特的麵享用這些東西了。

“你在嘲諷一途上走得太深了。”大學士說。

“我希望能在你心中走得更深。”希爾凝視著大學士,深情款款地說。

大學士嘴角抽搐了一下:“夠了。”

“好了,你說夠了就夠了,今天聽你的,畢竟在你家。那我也不羅嗦了,”希爾轉過頭看向那邊的老懷特:“懷特是吧,你知道克勞德為什麼留下你的命吧?”

懷特正要回答,希爾又說道:“哦,忘了提醒你,我不接受‘知道’以外的其他的回答。”

老懷特忍不住皺眉:“我知道。”

“其實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教會在背後指使的。哎,因為你自己的一念之差,你看看這死了多少人。”希爾假惺惺地歎了口氣:“不過事實上,作為一個魔族,我感覺,如果人類都是你這樣的就好了,我們就再也不用擔心人類會對我們了,因為他們不是自取其辱就是自我毀滅。”

老懷特慢慢地握緊了拳頭。

希爾含笑看著他的反應,繼續漫不經心地說:“哎呀,居然還有憤怒,居然還會憤怒。我說你啊,懷特大人,你覺得你有資格憤怒嗎?你的行為害死了你的兒子,他那麼好,那麼年輕,本來有偉大前程的。你的行為害死了多少士兵,那些人對懷特家忠心耿耿。你的行為玷汙了懷特家的榮耀,作為米爾海姆的創始家族之一,你說你都乾了什麼呢?而且,你的行為讓我這個魔族有了

嘲笑人類的把柄……”

老懷特瞬間站了起來,他真的想衝上去一拳打爆希爾的腦袋。

這是徹徹底底的羞辱。

更彆提希爾的話語中還帶著誘導人的魔力了。

連旁邊大學士的胡子都差點炸起來了,更何況是直麵魔力的老懷特。

但希爾緊接著散發出來的氣勢把老懷特強迫著壓在了椅子上:“本來這招想用來壓門羅試試看的,沒想到先壓你了,沒意思。”他說完後站了起來,然後老懷特清楚地看到他臉上那亂七八糟的嘲笑消失了,留下的是一種屬於大反派的絕對冷漠,那感覺就如同荒原上那些古老神靈的雕像,風千年的風掠過祂們,祂們就這麼漠然地俯視著這個世界,冷漠而偉大。

此時,希爾就用這種接近可怕神靈的麵孔對他說道:“因為你還有用,所以我認為你有彌補的機會。”

大學士藍儂看著這樣的希爾,他的心裡再一次驚駭。每一次,每一次希爾都能給他帶來全新的震撼感覺。

“彌補的……機會……”老懷特茫然地後退了一步。

“嗯,我們可以對外公布說你完全被教會蠱惑和操控了,至少你能保留下懷特家的榮耀。”希爾說。

威逼利誘。其實說到底本質來說也就是這樣。但希爾所運用的方式非常巧妙,故意激怒對方,引起對方強烈的情感波動,然後再擺出那幅麵孔,從而非常巧妙的對對方進行了操控。

“你要做的事情挺簡單的,對著投影石控訴教會的罪行就行了。”希爾說,他說到這裡微微地笑了笑,換下了魔王的麵具,變成了格林沃德一般情況下的模樣,聲音溫和而蠱惑。

老懷特此刻大腦已經混沌了,於是下意識點了點頭。

接著希爾用手拿起一塊兒小蛋糕扔到口中,嚼吧嚼吧咽了,“我建議你快點這麼做,尊貴的懷特大人,不然我打死你。”說完後希爾像個痞子似的吹了個口哨,然後扯了餐布把手指擦乾淨隨手扔桌子上,接著離開了房間。接下來就是大學士藍儂的時間了,他會安撫老懷特的,相信老懷特也會乖乖配合的。

03.

接下來《魔界雜誌》和魔法手機做了一些戰後訪談節目,希爾用此前積累下來的所有經驗,把這場戰爭幾乎搞成了一個大型宣傳片,從中收獲了無數好處。冰帝都倒吸冷氣說:“你這組合拳打的,讓我覺得這戰爭本來就是在你操控之下的。”

“哪裡哪裡,”希爾謙虛地說:“我就是隨機應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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