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克斯“嗯”了一聲，笑道：“我不碰幼苗，我幫你把泥沙鋪好，你來種。”
阮辰看了幾秒麵前還不足他指甲蓋那麼大的小苗苗。
曾經連仙人掌都種死過的人心裡沒什麼底。
“這裡有教程，你看看。”路克斯把光腦移到他麵前。
“知道了。”心思被拆穿，阮辰悶著腦袋把一株小幼苗拿起來，“你弄你的，你彆管我，我知道怎麼種。”
“好。”
阮辰撥開幼苗外包裝的手指微微發抖。
他發誓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小心翼翼過。
好不容易把兩株小苗苗的外包裝全部拆完，轉頭一看，路克斯早就已經將培養瓶裡的泥沙放好了，中間空出來一個小凹陷，等著他。
阮辰拿手掌把幼苗托起來，放下去的時候胳膊直打顫。
路克斯看得好笑，想伸手過來幫忙，卻被阮辰的小手爪飛快按住：“你彆動！”
他擰著眉心，很嚴肅：“你太危險了，你離它們遠一點。”
人魚被攔住，隻能乾看著，有點委屈：“……這是我買的。”
阮辰決定種這兩個小東西，那就是一定會對它們負責到底。
他護在培養瓶前麵：“你買的也不行，我種下去了就歸我管。”
路克斯失笑：“好。”
他又看了看培養瓶裡種的歪歪斜斜的兩個幼苗，指了指左邊那棵稍微高一點的：“這個是我的。”
說完再指向旁邊矮一些那棵：“這個是軟軟的。”
阮辰：“……”
阮辰把矮一點的那棵下麵的泥沙堆起來了一撮：“行啊，我這棵後發製人，以後肯定長得比你的壯。”
人魚不同意他的話，非要跟他打個賭。
阮辰也不服氣，一人一魚將兩棵小苗苗上麵用標簽標注了“路克斯”和“軟軟”，並說好每周記錄一次生長狀況，誰也不能偷偷施肥。
把培養瓶放到客廳最中間的展示櫃上麵，阮辰看著他們倆的傑作，還真的有點成就感。
晚上睡覺之前，喬舒亞把他和休斯頓一起種的植物發在了個人空間。
沒等片刻，路克斯也發了一條，圖片就是他們折騰了半天種出來的小幼苗，配字是“期待”。
阮辰看著這條新消息，盯了好一會。
半晌過去，他紅著臉按滅了光腦。
-
翌日。
阮辰昨天又是射擊又是幫小人魚找爸爸，運動量嚴重超標，直接一覺睡到了中午。
路克斯看他睡得香甜，也沒喊他。
阮辰到客廳裡，沒見到人魚的身影。
他肚子餓得咕咕叫，自己吃了兩罐食物，這才叼著吸管去看培養瓶裡的幼苗。
左邊貼著路克斯標簽的小苗苗好像真的長得快一些，明明他把泥沙堆高了，一夜過去，竟然又和右邊的幼苗持平了。
阮辰剛伸手準備繼續將右邊的苗往上堆一點，就聽見路克斯開門的聲音。
“軟軟，醒了？”人魚上身穿著軍裝，像剛處理完事務回來。
阮辰應了一聲：“你去哪了？”
“戰艦今天晚上就要抵達瀚海星。”路克斯如實道，“去軍部交代一下，降落的時候可能還要跟皇室打交道。”
這次戰役取得勝利，人魚們都很興奮，皇室不會放過這個鞏固自己地位的好機會。
當然，路克斯也不可能輕易讓他們把功勞搶過去。
他沒詳細說這些，掃了一眼旁邊拆開的罐頭，問阮辰：“吃飽了嗎？”
阮辰不明所以：“飽了。”
接著就聽見路克斯道：“休息一會，去場館裡切磋切磋？”
說完又笑了笑：“之前看軟軟的身手，我仰慕很久了。”
“……”阮辰不經誇，咬了一下吸管，答應道，“行啊。”
路克斯說的場館是他住處單獨的一個格鬥場地，比X戰艦上麵的要小一些，配置齊全，地麵都鋪了軟墊。
好久沒動手，阮辰原地熱了熱身。
麵前的人魚已經換下軍裝，隻穿了一件延展性很好的貼身衣物，把上身起伏有致的肌肉線條勾勒得清清楚楚。
他對比自己，突然有點虛。
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在路克斯麵前露怯。
阮辰擺出標準的姿勢，對人魚勾勾手指：“來。”
路克斯收斂起平時玩鬨的笑意，淡金色的雙瞳猛地鎖定在他身上。
被猛獸盯住的緊張感倏地襲上阮辰的大腦。
下一刻，麵前的水流被陡然劈開，人魚閃電般朝他急速竄過來——
阮辰幾乎是本能地一扭腰，往旁邊躲開。
一次沒擊中，路克斯也沒停歇。
接連不斷地被迅速攻擊，人魚控製著力道，阮辰也還是逐漸有些捉襟見肘。
他也很快進入了狀態，一雙眸子睜的滾圓，想要找到人魚身上的破綻。
突然，阮辰眼睛一亮。
他立即朝著路克斯不穩的腰腹處抓過去，想打亂他的陣腳。
沒想到才動了一下，他就被人魚牢牢抓住了兩隻胳膊。
阮辰有點氣惱：“再來一次，我沒發揮好。”
路克斯輕輕笑了笑，沒鬆開他，反倒是魚尾一擺，把阮辰就著這個姿勢按在了軟墊上。
胳膊被高高舉過頭頂壓著，阮辰警覺：“你乾嘛？你說了是切磋的，你不能……”
路克斯垂著眼睫，用那雙淺色的金眸子注視他。
阮辰咽了咽嗓子。
“軟軟好厲害。”人魚湊近了，聲音很低。
他這話沒誇大，從前在軍校裡，能和他走過十來招的也就隻有一位老教官。
後來他的技巧逐漸純熟，沒誰能從他手下撐這麼久。
阮辰展現出來的武術他早有耳聞，雖然隻有殘缺不全的資料，但依舊不能抵擋人魚世界種那些格鬥技巧的狂熱愛好者。
路克斯就是其中之一。
被他誇了，阮辰眼底的警惕降下去一些：“你這叫種族優勢，欺負人。你要不是人魚，肯定打不過我。”
路克斯低笑著“嗯”了一聲：“但我就是人魚，所以軟軟隻能被我欺負。”
阮辰：“……”
“軟軟。”這個姿勢靠得很近，路克斯眸色加深，“軟軟好漂亮。”
阮辰柔軟的身體和被他按在懷裡不能反抗的樣子，激起了人魚骨子裡深藏的獸性。
人魚耳側的魚鰭都連帶著張開。
他很興奮。
阮辰沒來得及分析這句話中的意味，就見到人魚低下頭。
想親他。
阮辰：“！”
他睜大眼睛。
電光石火之間，阮辰立即朝一側扭過頭去。
卻不想，路克斯停在了距離他嘴唇不足兩指的位置。
不是要親他。
阮辰心如擂鼓，緊張得直吞咽。
路克斯靜靜看了他幾秒。
低聲問：“軟軟，跟我一起過愛侶節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