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祥瑞(1 / 2)

陳國公府人多口雜,雖大夫人宋氏生產是在禁足之中,可仍擋不住那丹楓院發生的一切傳了出去,頂多是快慢的問題罷了。宋氏不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讓珍珠給薛林通報,也隻是怕有有心之人阻攔罷了。

宋家長子用兵出錯,築下大錯,宋家已經走到儘頭了,府中上下聽到宋氏誕下祥瑞的消息時,生出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宋氏莫不是被逼瘋了,竟憑空將自己的孩子說成祥瑞,不由嗤笑。待薛林聽到珍珠來稟告,也是輕笑,一向儒雅多情的麵上流露出一絲諷刺。宋芷儀啊,宋芷儀,何時心高氣傲的你也能想出這般低端的主意,難不成宋家的事情還真把你逼瘋了不成。

珍珠道:“若是國公爺不信,儘可去丹楓院一瞧。”

薛林一把將手中賞玩的字畫扔下,瞧著珍珠道:“你們太太還真不愧是將門女子,膽子夠大,還能折騰出祥瑞,若是連累了薛家,休怪我連芳姐兒也容不下!”

珍珠一陣心悲,當年老太太為夫人擇定的夫婿竟是如此冷血之輩,若非如今祥瑞托生於夫人腹中,隻怕夫人此生就沒了指望了。

書房裡的丫鬟忙不迭為薛林穿戴好,薛林愛好紅袖添香,這書房的大丫鬟侍書、弄墨二女也皆是姿容秀麗難得之女,早已被薛林收用,二女爭風吃醋已久,以為這太太宋氏仍舊想了花招惹得薛林前去她院中,頗有不滿,言語之中幾番諷刺,薛林隻當看好戲,珍珠聽得憤怒難當,若非有宋氏囑托,早將這二女收拾了去。

見薛林背影,侍書卻驀地心裡有些不安,轉身對身側正收拾字畫的弄墨道:“我這心底突然有些沒著沒落的,不知那太太到底是怎麼個計謀。”

弄墨盤起辮子,白了她一眼:“你難不成還真信了珍珠那小蹄子口中的祥瑞三姑娘?宋家沒了,她可不是侯府小姐了,可不是要擺脫了腹中克星的名頭,攏著爺的心,也好為宋家算計算計?”

話分兩頭,薛林隨著珍珠去了丹楓院,那縷霞光從屋子裡散發出,外頭倒是看不清楚是怎樣的情形。跟在薛林身後的薛四兒眼尖地瞧出這院中的稀奇之處,跑過去指著最東邊的一小片花林道:“國公爺,您來瞧瞧,這是稀奇事兒,大冬天的,太太這院子裡的桃花卻開出了花骨苞!”

薛林上前一瞧,心下頗有些驚疑,幾日前他還來與宋氏吵了一架,那時這桃枝上還是空蕩蕩的,如今卻已經有五六朵小花苞長出。

珍珠心道自家那三姑娘莫非是個花仙,先有那玉石花香,又有這冬日的桃花開放。

“爺,您看!”跟隨來的小廝滿目驚愕地看著那小片桃花林,差點沒跪下去拜神了。薛林聞聲望去,頓時大驚。原本剛剛還隻是花苞的桃花,此刻已經像是吸足了養份一般,全部盛放,嬌粉可人,若非周圍人還穿著冬衣,他就以為是春日到了。

見此異景,薛林儀態全無,跑著進了宋氏的屋子,口中喃喃道“難不成還真讓宋芷儀生了我薛家的祥瑞不成?”,手腳有些不聽使喚般,險些被走廊上的石階絆倒。

琥珀見這樣奔來的薛林,心中亦有些爽快,雖宋家冤屈尚未洗去,但至少在這國公府不必背著個克星孽障的名頭,也可保住太太姑娘的地位。她全然似沒看到薛林焦急的神情,不急不慢地攔住他,“老爺慢些,三姑娘剛出生,這禁不起寒氣,您先在這隔間暖和一下,驅驅身上的寒氣兒。”

若是前幾日,薛林定是要怒罵責怪她,巴不得那宋氏連著腹中孩兒早些去了,免得連累了他和薛家,可現在親眼見了那桃花異象,心中早就信了珍珠的話八九分,自然是萬分稀罕這祥瑞,琥珀的話語也未曾放在心上,“你的話說的是,剛出生的嬰孩,正是體弱呢。”

琥珀垂頭諷刺一笑,念及主子還要他借力,仍是有禮地掀了簾子,讓其入內。

宋氏早已從產房中轉出,屋內滿是花木清香,這會子香氣愈發清晰了。薛令芳偎在床前,守著那嬰孩。女嬰自出生來,還未曾餓哭過,仍被一小圈的霞光包裹住,薛令芳靠近繈褓,突覺那道霞光有小部分入了自己體內,手腳的冰冷感漸漸消失,嘖嘖稱奇,方才琥珀抱著她可沒說有這效果,霞光竟以血脈為區分不成,心頭卻不自覺地愈發親近起這三妹來,她定是自己與母親的福星。

宋氏更是如此,她先頭以為此女與自己相克,難免有些不喜,可如今這女兒卻是自己的希望,再加上女兒身上的神通在生產時救過自己一命,更覺是天賜的恩惠,愛若珍寶。

見薛林入內,宋氏想著還要憑他借力,麵色稍和,也不言語,隻讓薛林命乳娘將女兒抱起,待他上前一看,果然是五官不俗,美玉冰雪凝成的金童玉女般可人可愛,霞光未散,愈發像是剛剛落世的仙人了。

薛林喜道:“這等異象,必是有來曆的仙人托生,我薛家是要出個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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