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待人走後, 太子回了李庶妃的院子,胳膊竟被那嫡長子捏得有些發疼, “秦燁果真便是個克星。克死了祖母、母後還有魏氏, 如今還要來克著我。當年怎不趁病弱摔死他?省得為害東宮!”

他說歸說,卻當真沒有這個膽子,隻以後便要被自己的兒子挾製住,著實憤恨, 過了這些年, 當年僅剩不多的一點兒父子情早就消磨沒了。

這秦熾自出生就被視為是太孫,如今反而落入了自己瞧不上眼的病秧子大哥手中,這叫他如何甘心,可經此一事, 也是看清,自己還是要有足夠的勢力才行。太子雖有門臣, 可一向他的權力皆是皇帝所給,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被皇帝奪權禁足,並未培養自己的勢力, 手裡僅剩的一些權力,實在不足。至於兩任太子妃的娘家勢力, 更是不提。

前太子妃魏氏出身陽溪魏氏家族,魏家是曆經兩朝的大族,魏氏乃是家中嫡長女, 貌美高貴, 可惜被選為太子妃後, 太子偏寵妾侍,魏氏心中不滿至極,傳信給家中,愈發讓魏家對太子不喜。當年她身懷有孕卻偏被太子和李氏所激,又逢太後、皇後接連病逝,勞累外加憂思,便難產而去,隻留下當年病弱的太孫。

魏家見這外孫生來便是早夭之相,聽到傳言深疑便是他克死生母,又因他有克星孤煞的傳言不受皇帝重視,便早早放棄他,想要從族中再尋一位女子入主東宮,生有含有魏家血脈的健康子嗣,可奈何又被太子嚴詞拒絕,魏家自此與太子決裂,連這位外孫也從不看管。

至於吳家,吳太子妃,那就更不用提了。李庶妃頗有些後悔:“若我那時對她恭敬些,她無子無女,何不能支持我兒?”可惜為時已晚。

正是焦灼之際,倒是有人出了主意。

那人道:“這謝家素來效忠太子和三皇孫,謝家三娘謝瓊名下的羽衣閣日進鬥金,現在反正娶不到泰安郡主,倒不如先以正妃之禮求娶謝大人家的嫡女,借此將羽衣閣收入囊中,憑借這些錢財拉攏前朝權臣,培養自己的勢力。再者,謝瓊才名遠播,謝大人在文人中也有同門,亦是人脈。最重要的是,謝家無重權,與謝家結親,不會招了皇帝和太孫的猜疑,利於暗中培養勢力。”說來可笑,太子雖貴為儲君,吃穿用度皆是宮中調度,自是極好,可能自由使用的錢財卻是急缺。

李庶妃誇了句好主意,頗為讚同此事,且不說那謝舒伊素來討自己喜歡,原先隻說納她為側妃,就可以收了半個羽衣閣的利潤,那此刻聘她為正妃不更好。便對秦熾道:“謝家小姐雖非國色,卻也稱得上清麗之容,念在她背後羽衣閣的嫁妝,你也要娶了她。”

太子遲疑道:“不是說謝三娘收了泰安郡主為學生,愛若親女,會白白將羽衣閣給了謝家小姐?”

李庶妃微笑道:“您這就糊塗了。泰安郡主再好,也是外姓之人。她一個寡婦,沒了親兒子女兒,最親近的不就是侄女侄子了嗎?更何況她一個女子,自然要聽兄嫂的話,哪裡有不同意的呢?”

秦熾也附和,見父親點頭,便急急寫了封信,讓小太監偷偷出宮送去。念及謝舒伊因薛令蓁受了傷,信中少不了貶低斥責泰安郡主幾句,許諾諸多好處。又精心挑了些女兒家的玩意兒一同送去,叫那謝舒伊歡喜不已。

謝老爺捧著女兒送來的信,有些遲疑,太孫已定,三皇孫可真還有機會?若就此放棄,他也實在不甘。謝家已經在三皇孫身上投資許多。

謝舒伊臉上紅腫未完全消去,道:“如今女兒容顏不如以往,三皇孫卻待我情深義重,我也願為他犧牲顏麵,去求求泰安郡主的原諒,姑姑氣消後,她一介女兒身,父親您再以長兄身份相勸,姑姑不會真的舍棄謝家的。依我看,隻要太子不倒,熬過了皇上,這天下不還終究是太子的天下嗎?”

謝老爺被心中許諾的美好前景打動,讚賞地看了眼女兒:“不枉我教導你,隻怕太子他們也是如此的主意。”

······

薛林之人,說膽大是膽大,能夠在前世縱容著梁氏對嫡妻宋氏暗下毒手害了自己的子嗣;說膽小,也是實在膽小,那日薛令蓁未曾真下手,他便已被嚇病了,薛四兒請了大夫來瞧,也隻說是受了驚嚇,憂思成疾,隻能靜養著了。

薛令蓁得了消息,冷笑一番後倒是省事,暗中命人將他靜養的院子給封了,道是不便讓外人打擾,整日裡不缺吃喝,隻是再想找事是不可能的了。她小小年紀,自然威信不足,可奈何頭上有個郡主頭銜,再者那與她素來交好的皇長孫果真成了太孫,這滿府的下人怕了她福氣的靈驗,也怕了日後的太孫妃,忙不迭就將自家國公爺的院子守的牢牢實實的。

兩個姨娘愈發老實,自薛林病後,便更是宅在院子裡,不邁出一步。

那個孫姨娘倒是真老實,隻是梁姨娘,薛令蓁總覺得她就是個偽裝極好的毒蛇,總等著機會再出來咬人。也因此,在宋氏懷胎未滿三月前,薛令蓁並未放出消息。省得府裡又有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不過尋個機會,還是要想個主意徹底壓下梁氏。

現下府裡宋氏高齡孕婦,又受了驚,整日裡臥床養胎,薛令芳則因與呂家定了親,需籌備自己的嫁妝,府中大事便大半交給了薛令蓁處理,由謝嬤嬤和珍珠兩人從旁協助,倒也相安無事。

流霞院外院內種著的幾株紫薇月季愈發嬌豔,說來也奇怪,自家小姐種的,不管是草藥還是花朵,皆是常年開得茂盛。

雪桐拿著小剪子剪下幾枝插在了花瓶裡,放在了房內的桌上,透過檀木刻花山水圖麵的屏風,依稀可瞧見薛令蓁筆直地坐在書桌前,手中執筆正在寫寫畫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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