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2 / 2)

宋朗不禁眼底帶了絲笑意,伸手欲將這小表妹抱下來。他手剛伸出去,就見一個與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少年越過自己,伸手將薛令蓁抱了下來,下意識地就想伸手攻擊,卻見自己的義父就在一旁,也並未阻攔,隻得收回了手。

薛令蓁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隻嗅到一股有些熟悉的香氣,轉眼間她就安安穩穩地站在地麵上,舅舅與朗表哥均在自己對麵,明顯不可能是他們。

她微微皺了皺眉,轉身向身後的人道謝。

可這一看,就有些恍神。

身姿如竹的十六七歲的少年,俊美如冠玉,雖是含笑的模樣,卻依舊給人一種望而卻步的感覺,他眨了眨眼,冷意就仿佛從未出現一般,笑容溫暖和煦,卻又貴氣天成。

薛令蓁說不出話來,心底裡卻有一個名字不停地響著。

“你是秦燁!”雖該是疑問的,她卻用極為肯定的口吻說出來,讓秦燁眼底裡的笑意更濃,連方才覺得有些礙眼的宋朗在此刻都覺得順眼不少。

薛令蓁這才想起,方才那有點熟悉的香氣就是自己昨年給他送去的一些花植的香氣。凡是她用異能潤養過的花種,都有些不同的香氣。

宋定疆一愣,完全沒想到自己這小侄女竟對皇太孫直呼其名,不過看情況,皇太孫好像並未生氣。

秦燁心神愉快,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反倒是薛令蓁有些不好意思。在書信裡二人一直以姓名相稱,可如今秦燁是穩打穩的皇太孫了,自己是不是也該叫他一聲殿下?

薛令蓁心裡糾結著,手指不禁纏著自己腰上掛著的如意平安玉扣。她一直都有這個習慣。

秦燁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伸手替她攏了攏碎發,“直呼我名字確實不太好,你就喚我聲燁哥哥如何?對了,真要細細論起來,你還算是從未見過我,怎就猜到是我?”無論是昔日落魄的皇長孫,還是今朝把握朝政的皇太孫,他還是願意在她的麵前都隻是秦燁。

薛令蓁彎彎的眉輕輕一皺,隨即散開,笑道:“用不著猜,我一瞧便知是你。”

“正巧我也是。”秦燁嘴角的笑意久而不散,任是誰都能看得出他心情奇好。

宋定疆和宋朗二人在一旁的不遠處看得分明。

那日太子遭殃,李家被滅,對於一直與這兩者有仇的秦燁來說,自然是大喜事。可宋定疆都未曾見這太孫殿下如此流露出歡喜來,念及京中泰安郡主救了秦燁一命的傳言,不由搖了搖頭,這兩人備不住還真是說不清的緣分。

不過這樣也好,感情深些,將來蓁姐兒入宮後的日子也好過。想起此事,宋定疆對不遠處笑得燦爛的小外甥女就有說不清的愧疚和憐愛。

明明是她救了自己,救了宋家滿門,還保住了妹妹和芳姐兒在薛家的安穩,如今卻還要因此小小年紀就要進了那深宮去。

戲文裡唱的皇家富貴如何當真?李庶妃被太子榮寵十幾年,一朝一夕之間,還不是早早進了黃泉,連個孤墳都沒留下。更何況,這秦燁將來並不會止步於太孫,來日登基,三宮六院,帝王薄幸又如何?蓁姐兒那個嬌姑娘如何能受這般苦?

宋定疆想了又想,不知不覺已然將那謫仙般的太孫殿下相成了一個負心帝王,暗暗下了決心,要當蓁姐兒的後盾,萬不能讓她在宮裡受了欺負。

他望了眼身旁已經身形挺拔的義子,拍了拍宋朗的肩膀:“日後可要給義父奮個氣,莫要讓人欺了你的兩個表姐妹。”

宋朗不明就裡,隻聽明白這話裡的“人”也就指的是著眼前的呂家世子和太孫殿下,深覺自己這義父憂慮得太早了,隻是見他語氣堅定,低低應了聲是。

秦燁望了眼不停吃著馬童手裡草的棗紅色小母馬,笑問:“你想學馬?”

薛令蓁點了點頭,卻又有些沮喪,微微垂下頭,發上的發帶綴著兩隻琉璃蝴蝶,隨著長發調皮地在微風中飛舞。

“我是想學,可是一上馬,雙腳一離地,就覺得緊張。明明雙腳按著指示,踩著馬鐙,夾著馬肚子,手裡的韁繩也抓住了。”

她聲音嬌軟清脆,就像是裹了一層蜜餞的果子。哪怕是這般的語氣,也自帶了三分的嬌。當然,對於陌生人與厭惡的人,聲音就又像是夾雜了冰渣子一般。

秦燁失笑,覺得再可愛不過。“你若想,我教你如何?”

薛令蓁有些猶豫,方才宋朗的好騎術可是親眼目睹的,可秦燁?她知道秦燁驚才絕豔,可也有些擔心他的身體。

秦燁挑了挑眉,命人牽過馬,翻身而上。與宋朗不同,他的騎術勝在一個穩字,接連騎馬越過馬場上所設的所有障礙,人卻如坐在平地上一般,微微寬鬆的騎裝被疾風抖得颯颯作響。

薛令蓁又想起真了薛令芳方才的問題。還當真在此時認真對比了一下。秦燁容貌遺傳自其母,儀容出眾難得,他愛笑,卻又從骨子裡透著冷,不過今日對著自己幾人時,卻笑得和煦溫暖。可宋朗又不一樣,容貌不如秦燁,可他習武已久,瞧著有一種特有的颯爽風度。

總歸就是兩人各有千秋,但從私心裡來講,薛令蓁覺得今日倒是秦燁好看些。秦燁雖有些喜怒不形於色,可一旦真心笑了,便給人一種極為驚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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