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2 / 2)

他是國公府嬌生慣養的大少爺,這般就像個罪犯一般被押了過來,早就羞憤難當,心裡大罵著要將那些看到他狼狽模樣的丫鬟小廝們統統嚴懲,不得讓他們說出去。還有就是這次綁他的人,倒要看看是哪裡的人物。

薛榮半點兒也沒想起會是薛令蓁和薛令芳姐妹倆綁的他,梁姨娘才剛把藥方子給了他,她們是不會得知的。

外麵還下著雨,護衛裡自然沒人想著要給薛榮打傘,他午睡時穿的白綢裡衣被雨水打濕浸透,褲子上滿是掙紮而濺上的泥點子,渾身上下衣衫不整又臟亂不堪。

薛榮的雙足剛剛踏過了門檻,護衛架著他的手一鬆,他的膝蓋直直磕在地上,疼得直抽氣。

他一對上坐在椅上,一身淡色褙子,下著白綾百褶裙、貌若玉人的薛令蓁,就不由得心虛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暗地裡隻覺得自己貼身放在胸口處的荷包也變得滾燙,他強笑著開口說道:“妹妹這是為何?可是我得罪了三妹妹?先與我鬆綁,我給妹妹賠罪便是。”

薛令蓁此刻連麵子情都懶得給他,直接下令道:“去搜一下他屋裡和身上,看看都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薛榮一驚,倒是纖雲說了句:“奴婢看到榮少爺把梁姨娘給的藥方子藏到了衣裳裡的一個荷包中。”

薛榮掙紮得更厲害了,望著纖雲的目光如同淬了毒一般,連聲呼喊著:“放開我!”

護衛不多時就從薛榮身上搜出了那隻荷包,雪鬆接了過去,打開一瞧,一張薄薄的紙張和幾個金豆子放在了一處,那紙張上正寫的是要打了宋氏腹中胎兒的藥方。

“薛榮,如今你倒是給我說說這張藥方子是治什麼的?阿娘腹中的孩兒,你們還真敢下手?”薛令蓁捏緊了藥方子,深吸了口氣,命雪鬆收好,將手中的荷包砸到了薛榮的臉上。

薛榮被砸得偏過了臉,麵上被荷包上的墜飾等物擦過了幾道血痕。薛榮喘了幾口氣,雙眼通紅,猶帶有許多的不甘來,說道:“他生來便要搶了我的東西,我怎麼不敢下手?這個孩子本就不該來到人世!”

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忽地一個閃電映在薛榮的麵上,顯得愈發猙獰。

“你的東西?”薛令蓁仿佛聽到了大笑話,嗤笑一聲:“宗法有定,唯有嫡長子方可繼承爵位家業,若無嫡子則求一個長字。昔日是陳國公府沒有嫡子,方才給了你一線希望。可現在,有了嫡子,你也該認清楚自己的身份。阿娘未曾將你記在名下,你還是個婢妾庶出之子!”

薛令蓁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放下手中茶盞,站起身來,垂眸望著薛榮,一字一句砸在他心底:“當年你姨娘不尊嫡母,便被姐姐請了三叔祖母嚴厲教訓了一頓。而後你養在了丹楓院,二姐姐也命乳母和嬤嬤教導你嫡庶尊卑的道理,你平日裡不也是以自己正院養大的身份瞧不起族中其他庶出子弟嗎?這些道理,你最應該明白才是呢。”

薛榮渾渾噩噩,渾身的血都像是摻進了冰渣子,涼的透心穿骨,隻知道自己從此以後怕是沒了出路,若是宋氏心狠些,或許他連命都沒了。

畢竟他不是唯一的男嗣了,犯的還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大過,再加上宋家得勢,若宋氏和薛令蓁他們有意要要了自己的命去泄恨,為了平息宋家的怒氣,宗族裡沒多少人會保下他的。

這一刻絕對是薛榮最清醒的時候,清醒到頭皮發麻,渾身冒著虛汗。

“薛榮既是犯的乃是不忠不孝的族規,還是當由三叔公和三叔祖母他們來審判才是。還要讓你們隨我去跑一趟溪梅院,去將梁姨娘也一並綁了過來,捉賊一下子便解決個乾淨。”薛令蓁對護衛說道,隨即她又轉身對雪鬆吩咐道:“二姐姐還在院子裡等著咱們的消息呢,雪鬆,你去給二姐姐傳個信,讓她速速請來三叔公和三叔祖母他們來審判此事,到時候便在春榮堂的正廳等一下便是。”

雪鬆應了聲,拿了把傘便往薛令芳的院子裡趕去。

“至於纖雲,暫時也不要離開,你還要隨我一同去做個人證。”薛令蓁含笑看著纖雲,揮了揮手,讓一個護衛先押著薛榮去春榮堂等著,而自己則要去綁了梁姨娘過來。

薛令蓁緩步走出了西廂房,院子裡靜悄悄的,眾人見薛令蓁麵上半點笑意都無,大氣都不敢喘,唯恐再被牽連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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