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驍挑挑眉:“乖,過來。”
白貓不情不願的過去。
溫熱的水順著白貓的身體流下去,感覺不壞,傅驍修長的手指順著小糖糕的毛發一絲絲的清潔上麵結成塊的泥土,一縷縷黑水順著白貓身上流下。
感覺奇怪的小糖糕忍不住的抖了抖濕漉漉的毛。
傅驍的睡衣上瞬間出現一大片甩起的水滴。
小糖糕蹲在地上無辜的喵了一聲。
不是故意的呀!
小糖糕身上的長毛很厚很重,被水打濕之後蓬鬆的毛發可憐兮兮的貼在皮膚上,看起來可憐極了。
傅驍低頭皺眉看著已經打濕的上衣,所幸站了起來,將扣子一粒粒解開,把上衣脫掉。
小糖糕湛藍色的眼睛連忙轉開。
傅驍這是要做什麼?
是要耍流氓嗎?
蘇澤寧心跳的忽然有點快,隨即他就想到,他們都是男子,傅驍和他一模一樣,有什麼不能看的。
給自己打了個氣,小糖糕理智氣壯的抬起慢慢抬起眼睛。
入眼的事黑色的睡褲——
蘇澤寧鬆了口氣,還好傅驍還穿著褲子。
他放心的抬起眼睛,然後愣住——
傅驍精壯的腰身上,包裹著緊實的肌肉,然而肌肉之上卻布滿了各種的傷痕,長的,圓的,還有各種奇怪的形狀的,猙獰的分布在皮膚的各個角落。
整個上半身除了在衣服外麵的那一小片幾乎沒有任何完好的地方。
蘇澤寧想到書裡麵有一句話——
無論是多麼炎熱的夏天,傅驍穿著整齊的西裝,襯衣的扣子永遠扣到最上方的一個扣子。
這就是原因嗎?
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尚且留下這麼多傷疤,那當時傅驍應該多痛啊。
蘇澤寧不由的想到。
從一個孤弱無依的孩子,到今天傅家的主人,這條充滿荊棘的路傅驍用了多少年?
而這些年他又咬著牙承受了多少的苦?
傅驍雙手擠上了香噴噴的寵物香波,在小糖糕的毛發上搓揉出豐富的泡沫,手中的小貓咪忽然安靜下來,專心為小貓洗澡的傅驍並沒有注意,直到手中的貓咪不顧全身的泡沫趴在他的腿上。
傅驍無奈的看著沾滿泡沫的睡褲。
這下連褲子都要換了。
下一秒,自家的小糖糕揚起了頭,白色的小貓雖然隻是最普通的獅子貓,但是顏值確實能打,粉色微翹的小鼻子,尖尖的耳朵,兩隻大大的杏仁貓眼幾乎占據個半個小腦袋,尤其是眼睛的顏色,貓瞳中間是如海洋般純粹的湛藍色,而邊緣卻有著瑣碎的金色,就像陽光下流動的海洋,美麗極了,像個天使。
而現在他的小天使小心翼翼的將粉色的肉墊,按在他胸口最大的那片猙獰的疤痕上,輕柔的像蝴蝶輕輕在傷口上吻了一下。
它聲音嬌嬌的輕輕的叫了一聲,輕得就好像害怕稍微大聲一點就會讓他傷口的再次疼痛似的。
“早就不痛了。”他微黑的眼眸放遠,似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些事,手無意識的將撫摸著小貓,陷入回憶中的他低聲喃喃道:“況且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啊。”
說來也可笑,這麼多年,小糖糕是唯一一個觸碰他傷口——
剛剛那一瞬間他甚至有一種錯覺,小糖糕是在乎他的,那種虛假的錯覺甚至讓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陰暗逼仄的心照進了一道陽光。
哪怕明明小糖糕隻是一隻貓。
可是,小糖糕僅僅隻是一隻貓啊。
傅驍眼神一暗,修長的手指微微握緊。
*
洗完澡後,小糖糕又是一隻香噴噴漂漂亮亮的小白貓了。
在浴室中傅驍難得的流露隻是一瞬間,片刻後傅驍又是那個高高在上,掌握傅家權柄掌家人。
門外,野貓們又來找自己的主人們吃飯。
在傅驍的授意下,辦事效率很高的管家已經在院子裡放了好幾個自動喂食機,喂得就是小糖糕庫房裡堆積的那些貓糧,至於小魚乾,下次貓咪聚會的時候小糖糕會帶過去。
小糖糕蹲在窗台上暗自算了算,上一次傅明明送了一些貓糧來,再加上自己之前的,如果隻是貓糧的話,他的庫存還能支撐很長一段時間。
小糖糕滿意的看著覓食的貓群——
等等,怎麼沒有肥橘呢?
小糖糕從窗台下躍下,跑道傻白甜旁邊問道:“肥橘呢?它不會出事了吧?”他聽傻白甜說過附近有貓咪失蹤,有吃的不來,肥橘不會被壞人抓走了吧?
傻白甜停止住吃東西的小腦袋道:“肥橘沒事啦,你看它就在那裡。”
小糖糕看著傻白甜指向的方向——
恨不得立刻仰天大笑——
肥橘也有今天。
院子外,原本寬寬的鐵欄杆換成了比之前更細的一種,肥得像球的橘貓正試圖用各種方式擠進來,均以失敗告終。
現在正精疲力儘生無可戀的癱倒在地上。
旁邊有條不紊的管家吩咐著做事的工人:“還有其他幾個地方,傅總說今天就要把所有的欄杆換成細的這種,然後再把所有的窗戶封起來。”
工人奇怪問:“怎麼傅總忽然要換欄杆啊。”
管家也有些琢磨不透:“傅總說要幫人減肥。”
不過減肥和欄杆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