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完之後,蘇荷第一時間給蘇家的管家那邊打去電話,確定了這件事。
蘇老太太在蘇家從來是說一不二,蘇荷沒敢耽擱,最短時間換好衣服,要隨王思言離開。
臨走之前,她對計安安說:“晚上我可能趕不回來,你不用等我。”
計安安當然不知道蘇荷是去乾什麼的,聞言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她一把把蘇荷的手腕攥住了,聲音都帶顫。
“老板——你、你不是把持得住嗎?”
“?”
等蘇荷反應過計安安的意思,不由一噎。
她伸手輕戳了下計安安額頭,“你這腦袋裡整天裝些什麼黃色廢料?”
計安安退了半步,捂著腦門委屈:“是老板你要去找驍神,還一晚上都不回來,那能怪我多想嗎?”
蘇荷歎氣,笑道:“放心吧,我不碰他,把持得住。”
計安安顯然並不放心。
踏出門的王思言已經回過頭,不解地看向“依依不舍”的兩人。
蘇荷拉開計安安的手,“我不和你掰扯了,明天見。”
“老板!你們一定注……注意影響啊!”
計安安感覺自己就像個操碎了心的老媽子,扒在門框邊擔心地喊。
蘇荷輕笑了聲,沒做回應,倒是走在後麵的王思言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回頭看了她一眼。
計安安也不懂為什麼——王思言看著她的表情,帶著不加掩飾的同情。
在王思言的掩護下,蘇荷一路提心吊膽地下樓,上了商驍的車。
坐進後排,靠上柔韌的椅背,女孩兒長鬆一口氣,不忘玩笑地皮了一句。
“這到底是做明星還是做賊?”
蘇荷話尾時抬頭,正撞進一雙漆黑又深邃的眸子裡。
那人倚在座中,垂眼接話。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進圈?”
蘇荷神色一滯。
因為你。
她聽見心底有個聲音想都沒想地回答:因為能離你近一點。
那些年她最好奇,好奇音樂這種存在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能讓他那樣專注,一個人的世界裡再無旁騖。
她想去了解,以為那樣就能離他近一些,再近一些。但是磋磨了很久她才發現——和商驍在音樂上那驚豔絕倫的天賦不一樣,對音樂她全然不通,近乎音癡。
所以最後唯一的收獲,大概就是發現自己演技上還算能發掘。
蘇荷無聲地笑了下。
可惜這些話她說不出來,也不能說出來。
“因為……很帥嘛。”
“為了帥,寧可和伯父鬨翻?”
商驍抬眸,眉眼清寒。
“你知道了啊……”
蘇荷縮了下頸子,可憐巴巴地低下頭,試圖蒙混過關。
商驍眼神微動。
“商嫻說是因為我。”
“!!??”
蘇荷猛地抬頭,嚇到炸毛的情緒毫無遮掩,儘數曝在商驍麵前。
商驍望著她,仍是看不出什麼情緒的清雋冷淡的五官,但那雙漆黑的深瞳裡,似乎多了一點無奈。
“……因為我做了壞的示範。”
蘇荷身體驀地一鬆,再開口時聲音都帶點不自知的微顫。
她強著笑,心虛地移開眼:“驍神你說話也太、太能大喘氣了。”
那人卻不與她玩笑,仍輕淡著語氣,卻又莫名地沉。
“這麼多年,值得嗎?”
蘇荷方才被嚇得魂遊太虛,此時正看著車外風景平複心情,聞言她心不在焉地笑。
“沒多久啊,一眨眼就過去了。”
“……”
久久未聽到回應,蘇荷心裡有些不安。她忍不住回頭,“驍神?”
商驍側開臉。
“換一個稱呼吧。”
蘇荷怔了下,心說今天這一個兩個的都怎麼回事,強迫症集體發作麼。
但她麵上隻乖巧地點頭。
“我聽驍……你的。”
商驍沉默。
須臾後,他唇角微微翹起,竟是難得笑了。
“你和祁樓說,我們是兄妹。”
“額。”
蘇荷心裡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下一秒,果然——
那人語氣輕描淡寫,如行雲流水:“那叫哥哥吧。”
蘇荷:“………………”
她現在把自己那句“我聽你的”收回來還來得及嗎?
以及這個男人是不是性冷淡太久,對哥哥妹妹有點錯誤認知——商嫻都根本不可能這樣喊他吧??
“蘇荷?”
“……哥……”
蘇荷試圖克服羞恥心、保持好乖巧妹妹人設喊出這個稱呼,但隻發出第一個音節就基本已經耗光她的勇氣值了。
耳邊一聲低啞的失笑。
蘇荷懵然地抬頭,卻見坐在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時側過身,望去窗外。俊朗眉眼間笑意難掩,明眸如辰,熠熠生輝,勾得人一顆心都在那笑裡無儘沉淪,更移不開半點視線。
蘇荷從前隻覺得他的冷淡最勾人,今天第一次見他這樣笑,白嫩的手掌心起了薄汗——
她說過她有信心把持得住嗎?
那還是當她扯淡吧。
蘇荷痛苦又痛心地扭開臉。
佛說得對,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這也太煎熬了。
“……不逗你了。”
許久後,那聲線終於恢複平素的基準,隻剩一點微啞的餘音。
“既然你是因為我才搭進來,那我理應補償你。”
“?”
蘇荷怔然回眸。
“我是自己要進圈,和你沒……”
“想清楚。”
男人微傾身,垂眼看她。
解了兩顆扣子的白襯衫領口被這動作微微拉開。冷白頸上形線性感的喉結旁,那顆淡色的小痣掠進她的眼底,勾人心癢。
而那人聲音微啞:
“蘇荷。”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蘇荷心神一恍,無意識張口。
“我要……”
你。
我隻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