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直到那時候,我才突然想到——我們所有人從一開始就錯了,這個卡牌裡的天使並不是指我。換句話說,卡牌並非在預言,而是在講一個過去了很久的故事,對麼?”
少女的眼神輕顫。
須臾後,她慢慢走到桌旁,坐到了蘇荷身邊。
“什麼故事?”
蘇荷:“……”
蘇荷:“按正常劇情發展,不該是你將給我聽麼?”
少女眨眨眼,“我比較好奇你猜到了多少嘛。”
蘇荷和她對視幾秒,最後隻得放棄。
蘇荷伸手,將四張卡牌的反麵畫麵全部向上。
“你在密室裡說的話,漏洞很少,所以我姑且推斷裡麵絕大多數都是真實的。有了這個前提,那麼,你是天使,而你來這座古堡,確實也是為了殺掉血族親王。”
蘇荷將祁樓出局後的那張卡牌推了出來:天使與血族相擁。
【彆相信你身旁的人】
“我們都以為這是在警告天使,事實上,這是在警告那個血族。”
“……”
“不過……”蘇荷轉頭,瞥了一眼旁邊另一張相擁的卡牌,她莞爾,“不過後來,你愛上他了。”
【不聽話的孩子都要受到懲罰】,畫麵裡,天使被斬斷翅膀。
“作為代價,你受到的懲罰是天使斷翼。”
少女眼神一跳,須臾後她輕笑了聲。
“是。”
蘇荷跟著又一皺眉。
“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你們之間決裂了,你再次決定殺了他。”
第三張:【得到便需失去】。
蘇荷伸手一指。
“天使用自己的心換了什麼,最初我以為沒有畫出來,直到我發現地上的影子——天使的右手裡不是空的,是一把無形的劍刃。她是用自己的心,換回了殺他的劍。”
“嗯,繼續。”
少女含笑,眼神卻很難過。
蘇荷把最後一張卡牌推上前。
【她曾也是天使】。
“天使後來墮落為血族——中間似乎缺了一環。”
蘇荷抬頭,問:
“缺了什麼?”
少女終於回神。
停頓幾秒,她微微一笑。
“確實有缺。但到底是什麼……”
“等你殺了你僅存的那個隊友,你就會知道答案了。”
蘇荷眼皮一跳。
“必須要殺?”
“沒錯,必須要殺。隻有他死了,一切才會結束。”
少女一頓,輕眯起眼,半晌後突然一笑。
“還是說,你也舍不得?”
蘇荷:“…………”
先不說這個“也”字什麼毛病,單說“舍不得”這個詞用得——這小姑娘真不是彆的節目組派來搞事的臥底嗎??
蘇荷僵了幾秒,笑:“隔壁畢竟是我愛豆,而且他粉絲真的超多,遍布天下的那種,我懷疑‘殺’了他我都不用出節目組,在組內就該被X光乾掉了。”
少女微笑不變。
“聽不懂。”
“……”
“你殺不殺?不殺我去動手——到時候他可就沒有死在你手裡那麼容易了。”
蘇荷:“。”
彆致的威脅。
沉默幾秒,十二聲鐘聲開始敲響。
鐘聲裡,蘇荷歎氣。
“怎麼殺?”
少女像是早有預料,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匕首來,放到了桌上。
刀刃上寒光一閃。
蘇荷:“…………”
蘇荷:“你乾脆弄死我吧。”
少女嘴角一勾,“開玩笑的。”她收起匕首,起身,“帶他去密室,隻要踏上青銅棺槨下鎮壓的古陣,他便有死無生。”
蘇荷頭疼,“這種時候他怎麼可能上當?”
“那就看你的咯。”
“……”
最後幾聲鐘聲裡,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蘇荷坐在桌旁,揉了揉臉,站起身。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她表情嚴肅。
“向廣大X光特此聲明——你們看到了,我是被逼的。”
彈幕炸了。
【驍神快跑!】
【啊啊啊天神我就說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忠貞!】
【假粉假粉!剔除粉籍!】
【嗚嗚嗚驍神務必反殺啊!】
【我不信,我在線等一個he】
【……】
*
幾分鐘後。
古堡密室。
兩人前後停在那被枯草遮掩住的法陣前。
商驍淡淡開口:“你說你找到的離開的路,就在這棺槨前?”
“……嗯。”
蘇荷心虛應聲。
“我要怎麼做?”
蘇荷掙紮兩秒,心裡無聲一歎,“隻要站到那棺槨前就夠了。”
“這就足夠?”
“嗯……”
蘇荷開始琢磨假如商驍追問原因,她該選來路考慮的哪個說辭聽起來更靠譜。
隻是不等她想好——
“好。”
商驍已經走上前。
蘇荷一呆,她幾乎下意識地抬起手臂,想去攔那人的背影。
而商驍驀地一停。
蘇荷連忙落回手,同時心裡莫名鬆了口氣——
果然還是發現了吧。
商驍卻沒回身,隻垂眼,似乎極輕地笑了聲。
“房間桌上,給你留了一件東西。”
蘇荷:“……??”
不等蘇荷追問,那人已經頭也不回地踏上前。
下一秒,枯草下的設置再次感應壓力,血色的紅光亮起。
蘇荷眼前驀地一空。
整個密室裡,赫然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血……是血的味道……”
穹頂下,響起沙啞回蕩、哀嚎與癲狂交織的聲音。
蘇荷腦子裡卻亂成了一團。
——
他怎麼知道她不會走?
蘇荷扭回頭,緊抿著唇,快步跑向來路。
兩分鐘後,她站在了男生睡房的桌前。
方桌上彆無他物,隻有一把熟悉的匕首,以及一張嶄新的卡牌。
卡牌上的畫麵裡。
空曠臥房柔軟的大|床|上,血族的親王與潔白的天使緊緊相擁。他們身下刻著一個血色的初擁法陣。
血族的獠牙吻在天使的頸上。
而天使的手,穿透了血族的胸膛。
“…………!”
蘇荷瞳孔一縮,翻過卡牌。
正麵隻有三個字: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