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世界 喬醫生的小白兔光環(一)(2 / 2)

他是從西餐廳出來的,一身西裝革履,非常不利於撕逼,喬廣瀾一邊走一邊扯鬆領口,隨手拽下領帶團成一團塞進兜裡,同時慢條斯理卷起袖子。

他臉上掛著痞痞的笑容,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是打架老手,資深流氓。

如果他沒有自帶小白兔光環的話。

說話的那個人本身就是專門跑到這裡帶節奏的,沒想到剛說了一句話就被對方點破,不由心虛起來。但再看看這個醫生那一副乖寶寶的慫樣,頓時又開始理直氣壯:“怎麼著,還想打人啊?你敢做還不讓人說了?你治死了人,你得賠命!”

這麼多年了,幾乎隻要喬大師出手,就從來沒有鎮不住的場子,以至於在過去那個世界很少有人敢向他挑釁。他已經很久沒遇上這麼勇敢的人了,拳頭頓時有點癢癢。

要不是現在的身份是個醫生,還得稍微控製一下自己不能隨便動手,就這麼個玩意,早就被打的滿地找牙了。

旁邊的李主任皺著眉,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小喬,這沒你的事,今天你又不值班,來醫院晃悠什麼?回家呆著去。”

他雖然說話特彆不客氣,但實際上是在護著自己的學生,劉傑被主任瞪了一眼,嚇得一縮脖子,知道他是在怪自己把喬廣瀾給叫回來了。可是他也是好意啊,畢竟這事不能一直瞞著,早知道早做準備。

喬廣瀾道:“主任,我……”

李主任沒理他,直接跟病人家屬道:“當初王宇是從我們醫院的綠色通道進來的,算是貧困戶,醫院不但同意藥費手術費欠款,還免除了住院費和附加的呼吸機使用費用,你們從始至終沒交過一分錢,現在又說醫院坑人,還有良知嗎?總之你們要告就告,我們問心無愧。走。”

他說完之後不再糾纏,帶著幾個醫生護士,打頭往院辦室走去。

另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擋住了李主任的路,直接在他肩膀上一推:“你他媽今天不給個說法彆想走!你們醫院就是得救死扶傷,我們不花錢怎麼了?我們就是沒錢!沒錢你就不好好治病,什麼東西!這麼勢利眼也配當醫生。”

李主任冷不防被他推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劉傑連忙一把扶住他:“老師!”

他憤怒地說:“你們太過分了!”

壯漢還想打人,一隻手從旁邊伸出來,悄無聲息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掌心涼冰冰的,這麼一接觸,讓壯漢活生生打了個哆嗦,突然覺得背後有點冷。

喬廣瀾攥著他,目光從他背後掠了一下,心裡暗暗笑了。

剛才他給過錢的那對祖孫就站在壯漢的身後,小孩從老婆婆懷裡爬出來,順著壯漢的小腿一點點往他的背上爬,一張青紫色的小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頭上的血口子裡不斷往外流著白色的腦漿,粘稠的液體沾在了壯漢的衣服上,留下兩行小手印。

喬廣瀾擋在李主任前麵,慢悠悠地說:“欠錢不還的人死後要剝皮剔骨,用長滿倒刺的鞭子抽,你要是真那麼關心王宇,應該先把醫藥費交清再過來咬人……不然王宇看你不管他,還打著他的旗號訛錢,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一個醫生居然說這樣的屁話,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配上喬廣瀾幽幽的語調,就是讓人覺得心裡發毛。

壯漢感到後背和脖子上涼涼的,忍不住回了一下頭,沒看見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隻有身後親戚莫名其妙的眼神。

壯漢煩躁地狠狠一甩手,推了對方胸口一下:“你他媽瞎扯什麼?”

喬廣瀾本來還有話要說,胸口忽然一陣劇痛,直接被他給甩出去了。

喬廣瀾:“......”

真是從出生以來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

他剛才根本沒有好好聽璆鳴嘮叨,這才明白那句“易受傷”是個什麼意思,短短的三個字,有著深深的內涵啊!

他剛才攥住壯漢的手腕,手指按住的地方是他的陽溪、陽池兩處穴道,對方即使能把他的手掙開,也就是推一下而已,不可能有多大的力氣,但是喬廣瀾就好像被超級賽亞人給打了,一直跌跌撞撞向後麵倒退了五六步,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腰上傳來一股力道,有人用兩隻手扶住他的腰,從後麵托了喬廣瀾一把,讓他站穩。

喬廣瀾本來以為是劉傑或者彆的同事,轉過頭想道謝,卻發現身後是個眉眼陌生的年輕人。

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男人,一雙劍眉長而帶采,桃花眼又深又亮,從高挺的鼻梁到弧度優美的下頦,都好像是被人精心雕琢出來的。他長著這樣一張臉,偏偏又穿了身一般人駕馭不了的白色西裝,好看的像是童話裡的白馬王子,高貴又帥氣。

他看了喬廣瀾一眼,目光中有驚歎閃過,隨即又恢複成淡漠,唇角勾出一抹漂亮的笑意,矜持地稍稍頷首。這表現雖然看上去禮貌,但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距離感,仿佛渾身都寫著“我很高貴,我不與爾等凡夫俗子為伍”。

喬廣瀾腦海中隻浮現出兩個字——騷包。

因為一個姓路的家夥,他從小產生了陰影,對騷包有生理性厭惡。其實在上個世界,謝卓真身的那個神仙也很騷包,但是之前畢竟已經建立了革命友誼,所以他忍了。至於這一個就……

不過人家畢竟幫了他,喬廣瀾還是禮貌地道謝,稍微站遠了一點。

他覺得胸口被推過的地方有點疼,而且有種惡心想吐的感覺,說不出的不舒服。

擦,這還真是見識到什麼叫瓷娃娃了,簡直匪夷所思!如果這種情況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一定會笑。

那個男人看來隻是順手幫忙,也並不是很想扶他,徑直走過去了,他身後六名保鏢亦步亦趨,派頭十足。

但雖然那動作很不明顯,喬廣瀾還是看見他悄悄從衣兜裡拿出紙巾,擦了擦剛剛扶過自己的手,身後離的最近的一名保鏢立刻低頭伸手,要把那張用過的紙巾接過來。

我靠,這哪裡來的裝逼犯!

喬廣瀾心裡罵了一句,明明沒有出聲,那個男人卻仿佛聽見了一樣,忽然轉頭,目光瞟過來。

四目相投,喬廣瀾眼光從那張紙巾上掠過,白了他一眼,還沒說話,突然喉嚨裡湧上一股腥氣,他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這宛如武俠中的一幕把大家都驚呆了。

喬廣瀾:“......”

男人:“......”

壯漢:“......”

“小喬!”劉傑大叫一聲,打破了“……”的隊形,一把扶住喬廣瀾,“你怎麼了?天呐!”

壯漢目瞪口呆,他算是開了眼了,他一個專業碰瓷的才剛把戲演到一半,沒想到醫生比自己還敬業,簡直自卑:“你你你你這什麼意思,我我我我可就是輕輕推了你一小下,你彆想賴上我啊!要不、要不就是他,反、反正這事跟、跟我沒關係。”

剛才扶過喬廣瀾那個男人順著壯漢的手指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手裡那張還沒有遞出去的紙巾:“……”

他默默把紙巾團成了一團——他隻是有點潔癖,碰了陌生人之後按習慣擦了擦手,不可能給人這麼大打擊吧?這也太剛烈了……

他對喬廣瀾半信半疑,忍不住往地上那攤鮮血上掃了一眼,目光接觸到殷紅的血液,心臟忽然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痛楚。

麵對眾人各異的眼神,喬廣瀾無語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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